長夜漫漫,隨風(fēng)潛動。
應(yīng)是大喜的前夜,慕容芳華獨(dú)自一人坐在梳妝鏡前。
“女兒,這就是你想要的?”
慕容敬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仿佛一切動亂都逃不出他的掌控,又仿佛他此刻真的不愿意事情滑向那個軌跡。
“我自幼在您的身邊長大,見過的人來來去去。只有他是為了報恩這么多年一直留在修門。他不接受我,我大概也能猜到原因。這次接受我,我不用猜也知道了原因?!?
慕容敬沒有說話,只是等著女兒的下文。
慕容芳華苦笑,“修門之人少有漢人。根據(jù)異族的規(guī)矩,無論是誰成婚之時,都必須接受不服者的挑戰(zhàn)。原本他是十拿九穩(wěn),可他卻將自己內(nèi)功廢了。哈哈哈!他,想將我丟給誰?”
慕容敬平靜道:“這也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
“那就明天,讓人打死他好了?!蹦饺莘既A忽然恨聲,“他死了,我就不會這么難過,不會這么不舍。”
慕容芳華皺眉,“女兒,莫要拿你的幸福開玩笑?!?
慕容芳華搖頭,“父親,女兒沒有幸??裳粤恕H绻魈煺娴臄×?,我也不會嫁人。爹,您不是一直說想要我繼承您的修門嗎?”
這個女兒很少有叫爹的時候。這么一叫,慕容敬的心忽然就軟了。
他的女兒有資格任性。
而在修門外沿的小院里,寧長秀正淡淡看著底下送上來的精心縫制的吉服。
近衛(wèi)一臉不吐不快的靠近過來,“三爺……”
“說吧?!睂庨L秀不緊不慢開口。
“為什么?”近衛(wèi)吐出這三個字后,仿佛開了竅,一連串的質(zhì)疑冒了出來。
“三爺脫離修門投靠前朝,且不說修門知道會如何,單說柳清,她有這個能力保護(hù)自己保護(hù)三爺嗎?”
“三爺封了自己的內(nèi)力,將來要如何自處?”
“三爺知道修門太多秘密,哪怕修門放出一點風(fēng)聲,那些跟修門合作過的人,恐怕都會踩著點來殺你,這些,三爺真的都考慮清楚了嗎?”
寧長秀卻搖頭,“你說的有一點不對?!?
近衛(wèi)忙問:“哪一點?”
“我不是投奔前朝,我只是投奔柳清?!?
近衛(wèi),“……”
寧長秀笑笑,“路漫漫哪?!?
近衛(wèi)還想再說些什么,幾次張嘴都咽了回去。
這最后一夜,沒有人能睡得著。
修門偏僻地。
聚集著一眾男子,這些人衣著各異,但等級分明。
直到一個身上有著修門弟子最高修為標(biāo)志九繡紋的男子站到了中央。
一眾人才安靜下來。
“明天,必須是寧長秀的死期。他來了這么多年,一步一步接近門主,又惹得大小姐對他青目。若是讓他娶成了大小姐,咱們修門就要被外人所掌管?!边@男子一臉肅然,“今晚必須要定下三個人。誰愿意?”
剛才還在沸騰的人群有一瞬間的寂靜。
這帶頭男子有些不悅,“他都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你們還怕?”
人群中有人道:“可聽說,他還很善于用毒?”
“是??!是??!他身邊還有魏宇這個近衛(wèi),按照規(guī)矩,我們只能跟他挑三場。這個魏宇就可頂上一場。若是再讓他用毒贏了一場,那咱們還有什么勝算?”
“呵呵!這位兄弟說的有道理?!睅ь^男子點頭,“明天我會親自上,對上魏宇。若是他用毒,你們難道忘了,我們還有個小毒王在這里。”
這時,那個被稱作小毒王的男子也走了出來站在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