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君打量了一會兒,低聲問:“你們看見它時,已經(jīng)碎掉了嗎?”
“是?!?
“那慶子白又是怎么回事?”
齊月瑤插話道:“這說來就復雜了,我們前腳剛到魍魎城,后腳就有一批蒙面修士來殺我們,這不,慶子白就是其中一員?!?
齊筠一驚:“慶子白?修士?來圍殺你們的當真不是妖怪嗎?”
“真的,妖怪都是后面聽見動靜才來的?!?
“你們看清是什么人了嗎?”
“除了慶子白,其余人的臉都毀了,后面場面太過混亂,也顧不上帶上他們,只怕……他們已經(jīng)落到妖怪手里了?!?
藍嫵問:“能到那邊的修士不是很少嗎,可否一一排查,看少了誰。”
“恐怕不行,”葉輕君道:“去往那邊的修士通常都潛行在沙漠里,十天半月見不到人影,或者被妖族所害、就此失蹤不見都是常有的事,一一排查估計沒什么作用?!?
藍嫵沉默了會兒,遲疑道:“若我說,我其實知道是誰呢?”
齊月瑤一驚:“知道你還不早說,在這兒磨嘰什么?是不是慶子白告訴你的,我當時就瞧你和他說了好一會兒話……”
藍嫵點頭:“他確實透露了一些消息?!?
“那你快說啊,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藍嫵抬起眸,低聲道:“蓬萊?!?
話音落下,眾人不禁愣在原地,許久,葉輕君才道:“蓬萊?蓬萊島?”
“是,”藍嫵咬了咬唇,繼續(xù)道:“而且慶子白告訴我,楚塵還活著?!?
“楚塵還活著?”齊筠愕然道:“他死了一百多年了!”
一旁聽了許久的萱如林也道:“荒謬!蓬萊可是隱世大宗,門下弟子高風亮節(jié),在修真界亦是赫赫有名,無緣無故的,他們憑什么要殺你們?再說,楚塵若還活著,又為何藏著不出來?”
葉輕君道:“這些都是慶子白告訴你的?”
“是。”
“可還有其他證據(jù)?”
藍嫵搖了搖頭,澀聲道:“沒有,當時,只有丹柏丹青和我在旁邊聽到了。”
“不行,”葉輕君蹙起眉:“你們?nèi)€關(guān)系親近,即便說辭一致,也沒法將蓬萊定罪。”
齊筠吃了一驚:“定罪?葉輕君,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就憑你徒兒的一面之詞,你就相信這些事都是蓬萊干的了?”
“你不也覺得奇怪嗎?當年魍魎城一夜被破,正是因為毫無預兆,才損失那般慘重,我記得當時……蓬萊確實派了幾十名弟子和長老待在魍魎城吧?!?
“可當時待在魍魎城的不止蓬萊,其他宗門的人也在?!?
“那后來,蓬萊的人幾乎全部都逃了出來,你又怎么看?”
“萬一是他們運氣好呢?”
見他們爭執(zhí)不休,藍嫵抿了抿唇,忽然問道:“楚家人里,可有音修?”
幾人聲音一停,一起看向她,片刻后,葉輕君道:“楚家人里,音修有近十個?!?
“那其中擅蠱的又有幾個?”
葉輕君蹙起眉:“擅蠱的倒也有兩叁個,但若說現(xiàn)在在這里的,只有楚嬌?!?
藍嫵一怔:“她不是……”
“慶子白的妻子,”從門外走進來的季泠月接過話:“那人雖藏在斗篷里,但看其行走姿態(tài),確實是個女子?!?
說完,她看向藍嫵,補充道:“我方才又回去了一趟,那些被留下的玉面人確實都被妖族抓走了,而且,我撿到了這個?!?
她攤開手,掌心是一支碎成兩半的玉笛,還沾了不少血跡:“不知那人到底是不是楚嬌,但逃跑時,她定是受了傷?!?
沉默半晌,齊筠搖頭嘆道:“縱使楚嬌真受了傷,也不能證明那是她,況且,我實在不明白蓬萊為何要這么做?”
“我也不明白他們?yōu)楹我茐镊汪u城的陣眼,”藍嫵再次開口,神色卻淡了許多:“但若說楚塵為什么要假死藏起來,我倒可能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藍嫵安靜了會兒,抬頭看向他們探究的眼神:“很簡單,他害怕……自己所害之人的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