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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那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叔叔。他一定是在賀家或者賀亭抒那里知道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他以為提交舉報信就可以了。沒想到他們蛇鼠一窩,他反而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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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說到這里,唇邊露出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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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任隊長沒有將這件事擱置,雖然上面可能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不許調(diào)查。但他還是帶著幾個徒弟悄悄開始調(diào)查了,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他帶的幾個人都是化名,因為這件事不能擺到明面上進行,只能私下悄悄做,”趙聿時聲音一停,“白鶴山項目被吞進去的錢不僅有投資者的錢,還有購房人的房款還有國家的項目資金補助,那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如果正常開發(fā),其實能掙不少錢,但林念蓉卻讓項目爛尾,不惜花費了那么大的精力去善后。她沒理由白折騰這么一圈,吞下這筆錢固然不是小數(shù)目,但好好開發(fā)以后的收入肯定要比這個數(shù)字還要大,她不是一個只看眼前利益的人,究竟又是為什么要放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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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沉默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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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山最近爬山的游客不少,但因為全年游客沒有珠山多,山上并沒有設(shè)置管理處,只在白鶴山山路入口設(shè)有一個簡易的服務屋。趙聿時的車開過服務點,始終和杭路的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每隔幾天就會換一輛車,極大減小了被發(fā)現(xiàn)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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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看著杭路的車在前方游客較少的地方停了下來,不禁皺起了眉。趙聿時說杭路做事很謹慎,不輕易在外面露面。他現(xiàn)在卻下了車,如普通的爬山的游客一樣,往山下的河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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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路走了下去,手中拿著一臺相機,對著山峰拍了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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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裝成游客,來拍幾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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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透過車窗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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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路正在河灘上踱步,像是在欣賞沿岸的風景。見周圍沒有其他游客,他低下身子戴起手套,從包中拿出一個盒子。紀衡瞇了瞇眼,想要看清楚些,杭路已經(jīng)快速地用手中的工具挖了幾勺土放進了圓形盒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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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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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時移開眼前的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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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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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的那個位置,也是白鶴山項目曾經(jīng)的規(guī)劃用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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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驚愕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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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蓉為什么要放棄這個項目,我想可能已經(jīng)有答案了,”趙聿時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她不是中途放棄項目,而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做成這個項目,因為她知道這塊地有一個絕對沒法忽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