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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qū)在十點(diǎn)鐘左右還是有堵車的架勢(shì),十分鐘過不了一個(gè)紅綠燈。蕪茵看了一眼手表,帶著水汽的風(fēng)從窗外撲到她臉上。綠燈恰好亮起,司機(jī)迅速提高車速開了出去,轉(zhuǎn)向了別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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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正要打電話和家里的阿姨說一聲今晚可能到家的時(shí)間晚一點(diǎn),手機(jī)就驀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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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時(shí)的電話她沒有備注,但她很熟悉這串號(hào)碼,于是馬上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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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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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你到家了嗎?”那邊的聲音像是十分著急。趙聿時(shí)是個(gè)一向沉穩(wěn)的人,她很少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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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換了一只手接電話,心頭一緊:“在路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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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fā)一條信息給賀知延,然后馬上回家,賀亭抒可能出事了,”趙聿時(shí)聲音一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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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握著手機(jī)的手驀然一抖,最近心頭盤旋的不妙的預(yù)感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shí)。窗外的雨滴被風(fēng)刮著吹到她臉上,她抓住駕駛座座椅的靠墊,提高的聲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顫抖:“師傅,麻煩你開快點(diǎn),我家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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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jī)一腳油門,車子沖進(jìn)無邊的雨幕中。賀知延和喬裕的電話都沒有打通,蕪茵打字的手指不住地顫抖。她打開通訊錄,撥向了賀亭抒的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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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那邊傳來漫長(zhǎng)的嘟聲,隨后自動(dòng)掛斷。她咬緊牙關(guān),向外看了一眼路牌,撥給了別墅值班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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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劉,我是蕪茵。麻煩你到叁樓去亭抒的房間敲敲門看看,”蕪茵的手抓緊了蛋糕盒上的絲帶,“她房間的燈亮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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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給予了否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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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jī)已經(jīng)將車開進(jìn)了別墅區(qū),直接降下了后座的車窗。保安見到蕪茵的臉,馬上抬桿放行,出租車一路疾馳到達(dá)了別墅門口。蕪茵顧不得再多說什么,將一百元的紙幣塞到了司機(jī)的手中,拎著蛋糕沖進(jìn)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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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正在門口等著蕪茵,見她跑過來,連忙上前為她打傘:“蕪小姐,亭抒小姐的房間關(guān)著燈,我用備用鑰匙打開以后沒看到里面有人。我沒有權(quán)利直接聯(lián)系賀總,但給喬助理打電話他沒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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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邊,和保鏢一起再度跑上了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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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中似乎積滿了雨汽和血腥氣,讓她連呼吸都火辣辣的疼,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在賀亭抒房間不遠(yuǎn)處的浴室停住了腳步。浴室里沒有任何燈光,她顫抖的手?jǐn)Q了一下門把手,被反鎖的門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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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抒,亭抒,你在里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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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聲音顫了顫,用手砸向浴室的門,里面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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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小姐,我來撞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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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聞言向后退,保鏢助跑幾步猛地撞向浴室的門,門鎖咔噠一聲被撞擊的力道沖開,白色的門閃出一條小縫。他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再度抬腳,一腳踹向了門縫處,整扇門晃晃悠悠地歪向另一邊,然后轟然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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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房間里沒有任何燈光,卻傳來一股莫名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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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喉頭一緊,她打開燈,看向浴室中盛滿水的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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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抖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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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正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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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破的手腕軟軟地垂在水里,涌出的大量的新鮮血液似是淌成了一條蜿蜒的河,將浴缸整池的水染得通紅。她身上的白色睡裙被血水染透,長(zhǎng)發(fā)濕漉漉地蓋住了側(c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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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薰蠟燭的氣息蓋不住濃重的血腥氣,她頭靠著浴缸的頂端,安靜的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