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質(zhì)量檢測成績排名在年級里又退后了兩個名次。蕪茵把成績分析表翻過去，站在教室里，低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家長們快陸陸續(xù)續(xù)地到齊了，蕪茵看了一眼手表，抬頭望向教室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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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摘下墨鏡，在窗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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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抒，你真是幫大忙了，修改完的ppt我忘記傳到微信上了。”蕪茵接過她手中的u盤。昨天和賀亭抒聊到太晚，今天到了學(xué)校才發(fā)現(xiàn)把u盤落在了她那里，還好賀亭抒發(fā)現(xiàn)了給她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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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快去吧?！辟R亭抒擺手，剛要說什么，只見從樓梯上又走來一個眼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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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正在接電話，抬頭時與她四目相對，他對著電話那頭低聲說了一句，隨即掛斷電話，笑著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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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瞇了瞇眼：“你也是來給孩子開家長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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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經(jīng)理的孩子在茵茵的班里，今天趙經(jīng)理有事出差，我替他過來一趟?！辟R知延瞥向蕪茵的臉，她顯然是吃了一驚。見到蕪茵，他的手習(xí)慣性地想去捏她的臉頰，意識到這是在公共場合，伸出去的手半途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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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對員工還真好啊，喬裕說你這兩天忙的飯都來不及吃一口，還顧得上給老趙的孩子開家長會，”賀亭抒微微一笑，“讓人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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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這兩天一直在準(zhǔn)備家長會的事情，沒和賀知延見面。聽到她這樣說，便看向他的臉。話還沒說一句，眉先皺起來：“你這兩天沒怎么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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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想說賀知延本來就吃得少，忙起來不吃飯或者通宵都是正常的事，算不上什么。只是這話還沒說，蕪茵先問了，看樣子是要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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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搶在他開口前拉住了她的手臂：“茵茵，沒事的，一頓不吃又餓不死?？爝M(jìn)去吧，我看家長快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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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看著蕪茵進(jìn)門的背影，目光掃向賀亭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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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挑了挑眉：“不好意思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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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琪的位置在陸問嵐前面，賀知延算是最后幾位到的家長之一。陸硯懷正翻著桌上的成績單，見他坐到自己身前的位置，聲音里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賀總，百忙之中還來參加家長會，真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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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成績太差，家長會當(dāng)然要參加，”賀知延也看了一眼成績單，隨即一笑，“像陸總一樣拿到那樣的成績單還能來開家長會，我感覺更加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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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的聲音在教室響起來，兩個人同時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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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穿了一件他買的白色呢子大衣。窗簾拉了一半，她打開多功能教學(xué)白板上的ppt，順手擦去了沾在自己手腕上的粉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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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之下，她耳后的長發(fā)蓬松濃密，垂到腰間，側(cè)身時發(fā)絲也跟著晃。他目光一寸寸看過去，又看向她耳垂上那兩顆珍珠耳釘——送她太貴的東西她一定會拒絕，反倒是這對珍珠耳飾她沒有拒絕，戴在她耳垂上，像垂絲茉莉小而鼓脹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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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的疲憊幾乎一掃而光，他拿起桌上的中性筆，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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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在心里給自己加油鼓勁，轉(zhuǎn)過頭面向家長。雖說已經(jīng)開過兩次家長會了，但面對這么多家長她還是有些緊張。她用翻頁筆將翻到了成績的一頁，清了清自己的喉嚨：“感謝各位家長百忙之中來參加這次的家長會，我們這次家長會的主題是十月份全市教學(xué)質(zhì)量檢測的成績，請各位家長看大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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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平時說話溫和平靜，很難想象出她用老師的口吻說話的語氣。賀知延聽著她的聲音，余光撇到陸硯懷的動作，不經(jīng)意地側(cè)了側(cè)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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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視線驀然被擋住，他向后靠到椅背上，等了幾秒才又向前，低聲道：“賀總，你現(xiàn)在擋著我，我結(jié)束后可是要去找蕪茵單獨討論成績的，你確定你還要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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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置若罔聞。他直視著講臺上的蕪茵，微微側(cè)頭，笑著看了他一眼：“陸總，學(xué)生座位是按照身高排的，后面一定能看到前面。你看不到，可能是因為身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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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分析完成績，又簡要說了一下到學(xué)期末的教學(xué)工作安排，家長會差不多一個小時就結(jié)束了。賀亭抒在外頭等著，蕪茵還要在里面和一些有問題的家長單獨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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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陸硯懷和賀知延一前一后走出來，挪動腳步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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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抒，你中午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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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茵茵一起吃飯，”賀亭抒看向陸硯懷，“霍逐說要一起吃個飯，正好我和茵茵一會兒也趕上飯點，一起吃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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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在一旁皺了皺眉。上次賀亭抒的訂婚宴上，霍逐那雙眼睛就不停地在蕪茵身上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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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抒，我中午還有事要和茵茵回家，”賀知延語氣淡淡，“你們的局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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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傳來學(xué)生嬉鬧的聲音。賀亭抒背對著他們，正要為這事兒打算說什么，順便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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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走廊那頭跑過來的學(xué)生正前面一個跑，后面一個趕，端著杯子在走廊上亂竄。賀知延聞聲，抬眼看向瘋跑來的孩子，他上前一步，伸手擋住賀亭抒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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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剎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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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的學(xué)生正回頭和同學(xué)做鬼臉，手里的杯子向上，半杯水瞬間晃了出去，灑了眼前人一手臂的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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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燙的熱水頃刻澆透了他的手臂，賀知延微微皺眉，另一只手伸手扶住了因為沖撞而身體晃動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