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過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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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裕翻著手中的資料。醫(yī)生正在給面前的人測(cè)量血壓,他抬頭望向賀知延陰沉的神色,語氣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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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上顯示他十七歲以前都跟隨父親姓,姓靳。十七歲時(shí)因?yàn)楦改鸽x婚,他改隨母姓紀(jì),名字也改變了。但在他大學(xué)叁年級(jí)時(shí)不知道什么原因,再次改回了父姓。但大學(xué)的老師、同學(xué)都已經(jīng)習(xí)慣他原先的姓名,所以仍然和以前一樣稱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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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日記里這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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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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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有一天紀(jì)珩同學(xué)的名字是我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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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攥緊了手中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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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小姐和他十幾年來都是同班同學(xué),一直到大學(xué),他進(jìn)入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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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人一直保持著還算親密的關(guān)系?!眴淘H滩蛔÷曇舻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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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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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將這句話重復(fù)了一遍,指腹按向她掉下眼淚的眼角,餐刀的尖刃對(duì)準(zhǔn)了自己的眼睛,慢慢低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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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為什么哭?”他滾燙的手指捏緊她的下巴,低頭看她的臉,“是心疼我,還是心疼這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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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她咽喉的手正在收緊,血腥氣在口腔中蔓延,蕪茵手指在發(fā)抖。她咳了一聲,長(zhǎng)睫上掛著淚珠,看向他緊握的餐刀,緊咬牙關(guān)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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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碰他手中的餐刀,咽喉上的指節(jié)上頂。她呼吸不暢,淚水像珠子滾落,微紅的雙目看向他的眼睛。那雙一直溫柔注視著她的眼睛此時(shí)像沉滿了黑水,冷靜又帶著瘋狂,緩慢貼近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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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為什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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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好了準(zhǔn)備,等待著她的辯解,聽她解釋這一切都是誤會(huì),那本日記不過是聊勝于無的消遣。可她一言不發(fā),閉著眼睛,只有淚珠向外滾,順著她下巴滾到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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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卡在她脖頸上的手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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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小時(shí)候紀(jì)珩說害怕的時(shí)候只要擋住眼睛就好了。無論在什么地方,她只要擋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向前跑,向前跑就好,越過這潭水,紀(jì)珩會(huì)在前方等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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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暴起青筋的手隨之松開來。他移開自己的手,將餐刀放回了桌面上。刀刃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即使快要被嫉妒和憤怒沖昏頭腦,握在她脖頸上的手還是舍不得再用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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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看向她發(fā)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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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對(duì)不起,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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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脊背仰到身后的沙發(fā)上,聲音如同沒有波瀾的死水,在寂靜的黑夜中愈發(f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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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解釋一下就好,你今天說過你的話算數(shù),所以你已經(jīng)把他放下了,”他手指搭上她遮住眼睛的手掌,輕聲道,“對(duì)不對(d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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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房間里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他等待著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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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捏緊后發(fā)出骨骼摩擦?xí)r的細(xì)微聲響,看她遮住眼睛的手移開。她目光里像是有幾分不解,看向他的臉,聲音從喉嚨中顫顫地冒出來:“對(du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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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會(huì)這么生氣。”她看向這張帶著陌生神色的臉,聲音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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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初說,只要陪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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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她沒有必要為他的自作多情買單。條件交換,各取所需,他甚至沒有立場(chǎng)質(zhì)問,這樣開口,反倒顯得他在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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