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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質(zhì)量檢測，我們年級有叁個學生在全市前十名，比上一次考試多了一個。但全市前一百名，我們少了好幾個學生，這個就是需要注意的問題，”董方平的聲音重了重，“紀律，學生的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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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領(lǐng)導強調(diào)過多次。但是有些班主任，還是沒有負起該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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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低著頭，手指慢慢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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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毛病吧，七千的工資讓人干七萬的活兒，”趙蓉在一旁輕聲道，“他怎么不說他自己教的班收的都是紀律好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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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有些年輕教師，經(jīng)驗不足，又是第一次當班主任，可能確實比不上經(jīng)驗豐富的班主任。但是，不能以此為理由，拉低了我們年級在全校的紀律水平，”董方平看了一眼自己的筆記本，清了清嗓子，“上次校長在咱們這層樓轉(zhuǎn)，有幾個班，紀律特別不好，我就不說是哪幾個班了，各位班主任，自己心中有個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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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蓉擔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蕪茵。她低著頭，臉頰有些紅，握著筆的手在紙上停頓又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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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蕪茵臉皮薄，又是剛剛參加工作，還會因為領(lǐng)導的屁話覺得尷尬和難堪。趙蓉對著董方平翻了一個白眼，輕輕戳了一下蕪茵的手：“蕪老師，別在意，你管他說什么。你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都呆在學校，哪里對不起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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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咬了咬唇，像是覺得尷尬，點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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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是說批評這些老師，但是你作為班主任，必須要盡職盡責，”董方平提高了音量，“不能因為你個人的私事，影響你工作的狀態(tài)，你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所以如果下次校長再指出我們年級哪個班有什么問題，我下次開會，就直接點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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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手中原本寫著字的鋼筆停住，他皺起眉，抬眼看向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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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的身體被第一排的老師擋住，她縮了縮，已經(jīng)快將頭低到了桌子上，左手捏著筆，緩慢地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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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側(cè)眼，冷冷地掃了一眼正在講話的董方平，目光中多了幾分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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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又絮絮地說了叁十分鐘，終于聽到散會的聲音。蕪茵坐如針氈，抱著筆記本就要逃，正打算跟著人流要走出會議室，被身后的董方平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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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腳步，回頭慢慢地走過去，聲音有些有氣無力：“董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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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的老師已經(jīng)逐漸走光，只有臺上的幾位領(lǐng)導還在相互交流。賀知延聽著身旁的領(lǐng)導說話，一面看向臺下的董方平和蕪茵，眉頭在瞬間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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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老師，我得單獨和你談一談。上一次，你班出了叁個優(yōu)秀學生，這是值得表揚的事情。但是學校的要求，你得達到。你說不能因為你們十四班，拖整個年級的后腿是不是？”董方平看向她，“你得負起班主任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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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輕輕吸了一口氣，臉頰燙的厲害。她點著頭，因為會場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而更覺得尷尬，聲音頓了頓：“主任，我會注意的。我們班的學生是有點調(diào)皮，但是平時紀律還可以，最近……最近有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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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老師，不是改善的問題，是必須做好，”董方平聲音一沉，“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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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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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被身后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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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方平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走到他身側(cè)的賀知延，原本嚴肅的臉上瞬間添了笑容：“賀總，歡迎你對我們年級的教學提出建議，這次的投資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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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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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聲像踩在了她心上。蕪茵的呼吸都在抖，被當眾批評的尷尬和羞恥讓她忍不住生出拔腿就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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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提建議的角度來說，我認為您的工作做得非常好，要求嚴格，管理質(zhì)量很高。不過我認為對年輕老師還是要多些耐心，教師也是一份逐漸成長才能做好的工作，尤其是新入職的教師普遍工資水平不高，應該對她們對一些理解和寬容，”賀知延聲音很淡，抬眼看向董方平，“您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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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方平連忙點頭：“您說的對，是這個道理，后面我們年級會再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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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目光看向面前低著頭、捏緊筆記本的人，蕪茵的眼睫都在顫，她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和動作，但藏不住因為覺得委屈而顫抖的手指。他轉(zhuǎn)過眼，語氣一頓，在空蕩的會議室里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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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個人的角度。”賀知延抬頭，目光直視著董方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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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老師每周從早上六點鐘工作到學生結(jié)束晚自習的九點鐘，作為她的男朋友，我想問一句，”他聲音沉下來，神情漠然，厭煩的目光看著他的臉，“您覺得讓她累到什么程度，才算負責任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