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時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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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坐在他的對面,沉默地喝著杯中的咖啡。這幾天天氣不好,咖啡館外的天空陰陰沉沉。他等待著蕪茵先開口說話,脖頸酸痛微漲,他抬手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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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的聲音很低的傳出來,他側(cè)耳,聽到她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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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隊長,我希望你能將我和紀珩的事,對任何人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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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上的拉花已經(jīng)散開了,他喝了一口,垂眼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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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怔了怔。她以為會從他口中聽到質(zhì)疑或者疑問,他卻只有一個簡單的“好”字,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yīng)。這種請求已經(jīng)有些唐突,她在來之前構(gòu)思了許多遍該說出口的話,但那些話終究又被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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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隊長,你不問問為什么嗎?”蕪茵忽然覺得有些脫力。那時她常常聽到紀珩說起趙聿時,她遠遠地見過他幾次,她以為至少他不會認出她??墒悄翘焖麉s指向了那棟小房子——她等待著他說出那個名字,可他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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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趙聿時的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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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山石嶙峋的崖底,看著救援人員在他身邊蓋上一塊又一塊的白布??煲掠炅?,要趕在下雨之前抬走。手機里有紀珩發(fā)出來的最后一條語音,他聽著,里面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他不知道對面的人是不是嗆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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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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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多……幫幫……茵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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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他肯定還有很多話想說,因為語音里傳來一陣痛苦的喘息。他似乎能聽到流血的聲音,混著血和喘息的那些話最終變成了兩個字“茵茵”。就像他之前開玩笑說起的那樣——“以后要是我們茵茵有事,你可不能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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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喜歡她?”趙聿時懶懶地問。他對感情有些漠然,實在理解不了紀珩為什么會這么癡迷于女朋友。就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快二十年了,難道不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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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珩正在脫身上被汗水浸透的短袖:“不膩,和茵茵待一輩子也不膩?!壁w聿時想笑,什么小屁孩就開始說起一輩子了,能保證十年愛一個人都難。談戀愛時濃情蜜意,結(jié)婚了一地雞毛,這種例子他見得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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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一輩子果然沒有實現(xiàn),不過他還是像他所說的那樣,有限的生命里,他全部的愛都給予了這個叫蕪茵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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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天下雨,工地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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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亭抒躲在長廊里的屋檐下抽煙。林念蓉讓人在長廊下種了許多芍藥,嫩紅的花瓣被風不斷地吹打搖晃。往前看是她的佛堂,聽管家說林念蓉又弄了一尊金佛回來,擺在佛堂的右角。她想上門看看,被林念蓉養(yǎng)的那條好狗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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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著煙灰,看著林念蓉披著披風從佛堂中走出來。莊楚跟著林念蓉大概有二十年了,平時只聽她一個人的話。賀亭抒猜即使是賀知延的命令,莊楚都不會聽半分。她看著兩個人從那頭走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仰頭道:“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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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楚看了她一眼,隨后又看向林念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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