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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你和他很有緣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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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jī)?nèi)忽然寂靜了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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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正欲伸手去碰一碰它的花苞,指尖剛剛觸上花枝,聞言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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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抬手抽出一支花枝,手指慢慢碰上花苞的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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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桔梗的花瓣柔軟脆弱,在他指間的動(dòng)作下倏忽掉落了四五片。賀知延雙腿交迭,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順著花苞的中央向外擴(kuò),將淡綠色的瓣片一片片地拔了下來(lái),不待片刻,整支花的花瓣便落到了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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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鮮妍飽滿的花此時(shí)只剩了一支光禿禿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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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攥著被角的手慢慢收緊,她向后仰去,沉默地轉(zhuǎn)過了頭。她知道他在不滿什么,忍耐著的辯白現(xiàn)在也沒有再說出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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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像之前一樣開始陳述:“我們分手了,我和誰(shuí)有緣份好像和你沒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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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將光禿禿的花枝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聞言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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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回床邊,抬頭看向她的臉:“茵茵,我們?cè)谝黄疬^嗎?你心里認(rèn)定紀(jì)珩才是你的男朋友吧。你連訂做禮物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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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是他的名字和你的電話,既然我從來(lái)不是你的男朋友,又怎么會(huì)有分手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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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將花瓶也扔進(jìn)垃圾桶,伴隨著清亮的響聲,里面的花束重重地栽向垃圾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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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知道自己說不過他,重新躺了下去。她翻身想要背對(duì)著他,然而手臂卻在這時(shí)被他緊緊地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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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向她的方向移動(dòng)了一分,手臂將她半邊身體都攬進(jìn)了懷中。她不敢亂動(dòng),左手手背上還有輸液的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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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低頭湊到她的耳邊,語(yǔ)氣隨之低下來(lái):“茵茵,你說說盛臨津哪里像他好嗎?你怎么能只憑身形就覺得他像呢,你看,他對(duì)一個(gè)只見過一面的女孩就隨便地送花來(lái),這么輕浮的男人,你真的覺得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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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聽著他的長(zhǎng)篇大論,閉了閉眼睛,忍著不抬手掐他的手臂:“這是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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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沒有立刻出聲,他像上一次一樣,依舊伸手抬起了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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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觸碰過花枝的手指腹還有些涼意,他輕輕捏起她的手指,慢慢地將她的手移到自己的臉上。剛剛拔花時(shí)的氣焰一掃而光,他聲音沉了又沉,平添了幾分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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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他真的比我還像紀(jì)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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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被迫摸上他的眼睛,蕪茵心里一震,她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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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正低眼看她,長(zhǎng)睫微微顫動(dòng),眼睛如同浮起一層霧般——然后固執(zhí)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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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茵茵。你就因?yàn)樗任腋窦o(jì)珩就要拋棄我嗎?”他聲音一凝,“茵茵,我覺得我好像沒做錯(cuò)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du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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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原本還想說他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本身就不對(duì),但耳邊的這兩三句控訴讓她不由得止住了話語(yǔ)。心中生出的愧意讓她攥住被角的手漸漸一松,剛要說什么,耳旁的聲音驀然湊近了她的脖頸,連語(yǔ)氣都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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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桔梗的花語(yǔ)你知道是什么嗎?永遠(yuǎn)純潔的愛——茵茵,他見你第一面就這樣勾引你,我比不上紀(jì)珩,難道他就比得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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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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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一時(shí)語(yǔ)塞,皺著眉輕聲道:“你想太多了,他不認(rèn)識(shí)我,送花來(lái)應(yīng)該也只是因?yàn)樽蛱斓牟迩K蟾攀强丛谀愫屯な愕拿孀由喜艜?huì)送花來(lái)的,你們不是要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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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會(huì)再去找他,茵茵?”他埋頭到她頸側(cè),聲音從她的衣領(lǐng)里傳出來(lái),“你不待在我身邊,我怎么確認(rèn)你不會(huì)在我們合作結(jié)束以后的第二天就和他一起坐上回新加坡的飛機(jī)?畢竟你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他一眼就去抓他的手臂了,對(duì)了…你用哪只手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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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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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lái),用右手擋了擋他貼過來(lái)的臉,因?yàn)檫@個(gè)姿勢(shì)夠不到而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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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得找人看著你我才放心不是嗎?明天出院后,跟我回家好不好?”賀知延用手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親吻落到她的頰邊,“上次我說放你走的話都是氣話,現(xiàn)在不能真的放你走。否則——你明天就跑去找盛臨津了對(duì)不對(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