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醞釀著在花前月下應(yīng)該說的話,而蕪茵心里只有她剛剛做過去的題。意識到這一點,他腳步不禁停住,牽著她的手向下看。蕪茵見他腳步停了,自己也停下來,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圈兒才仰頭對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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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別墅區(qū)到東湖要走一段時間,她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有網(wǎng)絡(luò)的時候刷幾道題。然而眼前的人正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他站在常青樹的影子下,不知是在想什么,在她再次低頭的瞬間,抬手拿過了她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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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湖邊空無一人,只有光禿禿的柳條隨著冷風(fēng)搖晃。蕪茵縮了縮脖子,望向一片濃黑的湖水。夏天的夜晚湖邊的建筑會整晚亮燈,映的湖水泛起層層波光。這個季節(jié)湖水在晚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眼望過去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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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賀知延為什么非要在這個時間出來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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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東西,她眼皮開始打架,終于下定決心扼住他牽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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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我們能明天再散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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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倚著他的手臂坐下來。賀知延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在微弱的燈光下低頭看她的臉。蕪茵的脖頸上圍著條寬大的羊絨圍巾,下巴也干脆縮進去,沉重的眼皮向下墜,好像再多一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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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你失眠的時候不是喜歡一整晚都在湖邊散步嗎?”他捏了捏他的掌心,語氣淡淡的,“這才剛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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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的眼睫緩緩動了動:“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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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眼睛,困的眼皮也掀不動,又補充一句:“而且現(xiàn)在是凌晨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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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珩和她夜爬白鶴山,爬了一整夜她都沒有抱怨。她還在日記里寫山頂?shù)娜粘龆嗝凑鸷?,打算明年再爬一次。輪到他,就是走不動,睜不開眼了。他手掌不由得動了動,看向倚在他手臂上合上眼的人,略微彎腰靠近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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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不想散步的話,我們?nèi)ヅ郎皆趺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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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原本已經(jīng)閉上眼睛,聞言睜開眼與他四目相對。她沒說話,確認(rèn)他沒有在開玩笑以后緩慢而堅定地?fù)u了搖頭。她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往外抽出了被握著的手,插到了自己羽絨服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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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現(xiàn)在是凌晨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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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要凌晨叁點去爬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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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以蕪茵在石凳上倚著他睡死過去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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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在別墅的作息一直保持著晚十早六,因為半夜被人拖起來散步,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一點。賀知延白天不在別墅,她習(xí)慣起床后洗澡,只將浴巾簡單地一挽就走出了浴室。坐在沙發(fā)上的人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繼續(xù)低頭翻著手中的A4紙,聲音微微上揚:“茵茵,你換洗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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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茵見到他還在這里有些意外,她停頓一下,抬頭道:“放到臟衣籃里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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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延目光掃過紙上的幾行字。叁年前的四月十二號,蕪茵的外套在出板報時撒上了一些顏料,紀(jì)珩將她的衣服抱回去洗了個干凈。她在這段話的末尾畫了一個跳著舞的小熊圖案,顯然對這件事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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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個衣服而已,誰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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