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秀對這些秘聞一無所知,武道于她一向是夠用就行,頂多因為天五門的重要性必須熟悉其人員構(gòu)成,所以有所了解而已。
她低頭看尸,隨口道:“不會還有‘虎變’吧。”
解東流沒答話,她驀地抬頭,不會吧真有?
“有,據(jù)傳是一對?!彼麊柕?,“也有典故?”
“‘大人虎變,其文炳也?!边@鑄刀師還挺有文化挺有追求,給刀取名都遵循意境,招秀下意識問道,“‘虎變’在誰手上?”
“不知?!?
她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豹變”就那么猛了,還不知道“虎變”兇到什么地步。
但既然解東流都不知道,她也沒有太多好奇心,她指著另一顆頭顱說:“沒頭發(fā),上面的褶皺有點戒疤的意思,所以……和尚?”
她歪頭:“二十年前有什么出名的和尚下落不明的嗎?”
解東流默然,只是眼神奇怪地又看了她一眼。
“……真有?”
他
一手秉燭,一手提刀向前。
四寸長的刀身勇武剛勁,但落在他手上,連如此霸道的刀竟然都顯出幾分清風(fēng)明月的道家縱意來。
他拿刀翻轉(zhuǎn)那截軀干的部位,輕輕割開融進皮肉中的碎爛衣物,腰后一個深紅色的印記隱約可見。
以干尸的皮質(zhì),很難辨認出準確的圖案,但解東流仿佛已經(jīng)確定線索,語氣篤定:“蓮會大師?!?
他說道:“‘蓮’字輩的高僧,當今大衍寺方丈的最小的師叔,二十多年前以叁十六路掌法融會貫通而聞名于世,大衍寺曾浩浩蕩蕩全天下覓他蹤跡,遍尋不得。”
她好像曾有耳聞。
解東流又檢查了一下尸上致命傷口,不知是時光磨滅了痕跡,還是殺人者就沒用什么劍招,沒法看出用劍者的身份。
招秀站在那,許久未動,心卻在下沉。
無論是秦顧還是蓮會大師,這樣知名的強者,竟然無聲無息死在這里。
與他們同行之人究竟是誰?
那兩個更強的劍者,為何又要謀殺他們?
二十多年之后,為什么又有一波不知名的來者進入此地?
對方本來的目的是什么?
她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限靠近一個巨大的陰謀。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刀給我?!彼f道。
解東流不解地抬起頭。
“之前那具尸體,我去砍了它頭顱?!毕噍^于飄渺的陰謀真相,總還是眼前的事物更要緊些,招秀認真道,“放著不管,沒準又會演變成這種……東西?!?
“前路不知幾何,”她說道,“能不能回到這里都是問題,那還是先解決隱患更好,滄海桑田皆有可能,誰知道此地有沒有見天日的一天?!?
都不必見著天日,死物又不會亡于水,一旦平衡打破,湖水倒灌,就有可能將里面的東西帶出去。
活尸出世,總是禍害。
解東流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片刻,眸中有些奇異的神采。
他沒遞刀,反而將秉燭的手伸出來。
招秀茫然接過蠟燭,就見著他提刀往回走,幾個縱身就消失在燭光范圍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