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啰嗦,告辭離開,進入了俱樂部的那個小圖書館里,而克萊恩則按部就班地在一個封閉的小靶場內(nèi)練槍練非凡能力。
…………
夜里9點,克萊恩坐在書桌前,看著半空的緋紅之月逐漸穿透云層,展露出不再有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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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般的淡紅“薄紗”緩緩蕩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到10點過一刻,他聽到了虛幻層疊的祈求聲。
不需要分辨,克萊恩就能猜到,這應(yīng)該是來自“魔術(shù)師”小姐的求救。
他刷地合攏窗簾,熄滅燈火,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伸手觸碰向正不斷收縮和膨脹的深紅星辰。
瞬息之間,佛爾思朦朧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背后符號是“層層疊疊之門”的椅子上。
她舒了口氣,起身行禮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您又救了我一次?!?
“這并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笨巳R恩用云很淡風很輕的口吻回應(yīng)道。
佛爾思暗自咋舌,重新坐了下來。
她思考著剛才的事情,一時沒有開口,而克萊恩為了維持形象,也未主動拋出話題。
巨人居所般的巍峨宮殿內(nèi),沉默迅速變成了主旋律。
等到佛爾思回神,她突然覺得這種氣氛有些壓抑,讓人不太自在。
聚會的時候,還有“正義”小姐和“世界”先生他們,不怕沒人說話,而現(xiàn)在,只有我和“愚者”先生,怎么辦,感覺壓力好大!我得說點什么,必須得說點什么,不能就這樣傻瓜般地坐著……那可是“愚者”先生!祂肯定不會在意什么,但我很緊張,很拘束啊!佛爾思忽然找回了剛進入職場時,和頂頭上司單獨相處的感覺。
克萊恩雖然不是觀眾,但也明顯看出了“魔術(shù)師”小姐的拘謹和不安,于是笑笑道:
“也許你可以講一講你是怎么成為非凡者的?!?
比如,怎么得到“學徒”配方和那串手鏈的……克萊恩默默補充著問題的真正指向。
佛爾思放松了一點,回憶著道:
“那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剛從貝克蘭德醫(yī)學院畢業(yè)?!?
“在我父親的幫助下,我進入了一家待遇很不錯的私人診所,呵,我的父親已經(jīng)定居在東拜朗?!?
“自從通往南大陸的安全航道被發(fā)現(xiàn),王國的優(yōu)秀年輕人就開始將足跡灑向那里的每一個角落,我的父親作為一名底層軍官,去了東拜朗,追逐著財富和權(quán)勢,而我和我的母親被留在貝克蘭德,過著喪偶喪父般的生活,呵呵,好幾個月才有船只從遠方帶來一封信?!?
“這種情況在王國并不少見,我認識一位老先生,他有五個孩子,但要么在群島,要么在西拜朗,在帕斯河谷,在哈加提草原,他們擁有了自己的事業(yè),擁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財富,卻遺忘了還有位父親始終等待著他們歸來?!?
“在我讀文法學校的時候,我的母親染上了重病,我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醫(yī)院的床上,而我的父親隔了一個月才回我的信,告訴我,他在東拜朗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庭,并迎來了一個新的生命,他將貝克蘭德的財產(chǎn)全部給予了我,額外還給了我一些錢,我想,他應(yīng)該是有些愧疚的?!?
作為一名暢銷小說作家,佛爾思已經(jīng)熟練地掌握了東拉西扯這個技能。
克萊恩閑著沒事,安靜旁聽,未曾插言。
呼,佛爾思吐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總之,我父親通過退役軍官俱樂部,將我介紹入了尤瑟夫診所,那里的薪水確實很豐厚,我過得還算不錯,只是對未來有點焦慮,所以,我一直努力地跟著那些資深醫(yī)生們學習,努力地攢錢,直到遇見了一位經(jīng)常來看病的老太太。”
“她很孤獨,沒有孩子,伴侶在十年前也去世了,我有些同情她,經(jīng)常會和她說話,陪她聊天。”
“有一次,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竟然能穿過墻壁,這讓我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那位老太太說這是他先生給她的遺留,她隱約提到,只要不是什么家族的人,好像就不會有詛咒。”
“沒過多久,她病重到即將逝去,她問我是否愿意成為她那樣的人,我當時很年輕,腦袋里還有不少幻想,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
“她給了我配方,并讓我在她死后看守她的尸體,取走會突然出現(xiàn)的發(fā)光物品,而這就是她給我的遺留,可以作為魔藥的主材料。
“另外,她還給了我這條手鏈,叮囑我不到最危險的時候,不要使用它,同時,也不要太在意滿月的囈語?!?
“可惜的是,我終究沒能避開危難,使用了一次,滿月的囈語隨之嚴重。”
看來那是某位亞伯拉罕的遺孀啊……她用自己的經(jīng)歷證明,“詛咒”只存在于血脈里……克萊恩輕輕頷首道:
“等你成為高序列強者,那囈語就不會有太大作用了。”
“希望如此。”佛爾思雖然不相信自己能成為高序列強者,但她相信“愚者”先生。
…………
又是周一,克萊恩剛起床下樓,就在客廳的茶幾上看見了一張攤開的紙,上面書寫著簡短的內(nèi)容:
“有效。”
那就好……克萊恩頓時松了口氣。
到了下午兩點四十五分,他準時進入灰霧之上,“籌備”起新一次塔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