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救我……不要救我……”

身在“源堡”且容納著“愚者”牌的克萊恩已有天使之王的位格，不會再受“門”先生嘶喊的直接污染，但那話語里的內(nèi)容卻讓他頭皮微麻，瞳孔放大，難以遏制心中驟然涌起的驚恐之意。

他原本以為“門”先生一直在呼救，可現(xiàn)在聽到的卻是：

“不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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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靜默中，那飄渺微弱卻如同鋼針扎刺著靈體的聲音喊了十幾秒后，突然有了改變：

“幫助我……幫助我……”

這一次，使用的語言也發(fā)生了一定的變化。

……克萊恩面無表情地向后靠住椅背，又聽了近十秒鐘。

接著，他解除了對“萬能鑰匙”和“深紅月冕”歷史孔隙影像的維持，讓灰霧之上這片空間徹底回歸了平靜。

呼……他吐了口氣，手指習慣性地輕敲起斑駁長桌的邊緣，無聲自語道：

“‘門’先生確實是半瘋了，但瘋的部分不是竭力吶喊時的祂，而是狀似冷靜，可以理智和人交流的祂……后者還能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前者，扭曲祂呼喊的內(nèi)容？

“清醒時的‘門’先生竟然喊的是‘不要救我’……對一個被放逐被封印了一千多年的天使之王來說，這絕對不是正常該有的反應(yīng)，除非祂認為回到現(xiàn)實的祂會帶來祂自身都不愿意看見的災(zāi)難……一位徹底失控的天使之王？

“結(jié)合‘門’先生和大帝交流時一直誘導(dǎo)他去外神占據(jù)的月亮來看，這件事情還有另外的可能：

“被放逐的‘門’先生沒有了最初造物主遺留屏障的保護，遭遇了某位甚至某幾位外神的侵蝕，失去了絕大部分理智，狀態(tài)只比‘被縛之神’好一點……

“‘學(xué)徒’途徑在序列3就能漫游星空，‘門’先生的尊名里還包含著‘無盡星空的領(lǐng)路者’這個稱謂……這是否說明這位天使之王在被放逐前，就有可能接觸過外神，受過一定的影響？

“嗯，‘魔術(shù)師’小姐最后看見的深紅大地、金字塔式建筑、不同位置星空又代表著什么？這不像是在當前星系內(nèi)，也和‘黑皇帝’需要的陵寢不太一樣……影響‘門’先生的某位外神的老巢，或者說，‘門’先生成為‘旅法師’時，于其他有生物的星球留下的傳說，祂的錨點之一？大概率是后者，因為‘魔術(shù)師’小姐看到那幕場景時，并沒有遭遇來自星空的污染……”

克萊恩越想，心情越是沉重，因為這可能在某個方面真切體現(xiàn)了末日的來臨。

末日絕對不是不去想，假裝不知道，就不會發(fā)生！

難怪當初“黃光”威尼坦預(yù)言，詛咒解除之日才是亞伯拉罕們真正災(zāi)難的開端……“門”先生一直呼救，導(dǎo)致亞伯拉罕家族沒法再出一位半神，或許是某種意義上的保護……雖然這會讓亞伯拉罕家族失去地位和大部分珍貴事物，變得平庸，但至少可以保全血脈……呵呵，那個預(yù)言里，解決詛咒的辦法在一位得到隱秘存在幫助的“學(xué)徒”手中……克萊恩低笑一聲，有了怎么回應(yīng)“魔術(shù)師”小姐的思路。

他打算讓“魔術(shù)師”佛爾思在告知她老師時，只說部分真話：

一是強調(diào)“門”先生已經(jīng)半瘋，非常危險，即使與祂對話交流，也存在極大的風險；二是不說較容易達到的第二個解除詛咒儀式，只講獻祭“占卜家”、“偷盜者”和“學(xué)徒”半神各一位的那個。

有了第一點，亞伯拉罕們就能理解先祖為什么堅持不懈地呼救，因為祂已失去理智，能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

這能有效消除亞伯拉罕們的心病，阻止他們幫助“門”先生脫困，讓他們更多更快地開始信仰“愚者”。

第二點則能打消少量極端亞伯拉罕的僥幸心理，因為他們沒有能力去完成那樣一個儀式。

同時，告知儀式本身也能增強亞伯拉罕家族對“魔術(shù)師”佛爾思的信任。

“不說現(xiàn)存‘秘法師’還有多少位的問題，能成為‘詭法師’的半神肯定一個比一個難抓，且大部分集中在密修會，對付他們就是在挑釁查拉圖，即使亞伯拉罕家族本身還有半神，可以短時間內(nèi)動用‘0’級封印物，也沒法那么容易就完成儀式的準備，嗯，對付‘寄生者’最為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把阿蒙分身作為目標，到時候，約等于給阿蒙送甜點……

“還有，之后用‘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的口吻提醒‘魔術(shù)師’小姐一句，讓她提防亞伯拉罕家族的極端分子……”克萊恩想了想，開始回應(yīng)“魔術(shù)師”佛爾思之前的禱告。

…………

從歷史迷霧內(nèi)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克萊恩坐上蒸汽列車，抵達了間海郡首府，曾經(jīng)的魯恩第二大城市，過去那場戰(zhàn)爭的最前線，康斯頓城。

“……毀壞很嚴重啊……”下了列車，出了站臺后，克萊恩站在高處，眺望了一眼這座純粹的工業(yè)都市。

他雖然是初次來到這里，但過去有從報紙雜志上看過康斯頓的各種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