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里那個最受歡迎的年輕教授辭職了。
作為郁文的得意門生,夏一舟很是惆悵了一段時間。
他想要去郁文的家里找他,順便……順便能和那天遇到的小姑娘說說話就好了。
那日你離開之時盈盈的笑眼,粉嫩瑩潤的小臉一直停留在夏一舟的記憶里。
夏一舟握緊了手里新買的手機(jī),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郁教授的侄女看起來對很多東西都不懂,甚至在這個時代生存連手機(jī)都沒有,但他還是覺得你可愛極了。
夏一舟懷著萬分期待的心情找到了郁文的家里,可是等了許久,家中似乎是空無一人,沒有一點反應(yīng)。
下樓的時候,夏一舟遇見了郁文,很驚喜:郁老師!
郁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掩飾著對臭蟲的不屑。
一舟找我有事嗎?
夏一舟惦記著姜姜的叮囑,不能告訴郁文他是來找你的。
沒什么事。我只是想問一下老師為什么突然辭職了。
郁文冷峻的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溫柔的笑意沖淡了他眼底的冷漠。
因為要在家好好陪老婆才行,我老婆是個嬌氣鬼,離開她半天都不行。
夏一舟一愣,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郁文和哪個女人走得近。
師母……
他突然想到郁文家中喚做姜姜的少女,為自己奇怪的聯(lián)想打了個寒噤。
郁文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來了,就上來坐一會兒再走吧,一舟還沒來老師家里做過客吧。
來的時候夏一舟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電梯不知道什么時候壞了。
現(xiàn)在他跟在郁文的后面,看著他锃亮的皮鞋不緊不慢地踏上臺階。
聲控?zé)裘髅鳒鐪?,他們走路的時候并不交談,西褲布料的摩擦聲讓他的耳朵有些奇異的發(fā)癢。
太安靜了,甚至安靜得有些詭異。
在鑰匙轉(zhuǎn)動的響聲停止之后,門吱呀一聲開了,夏一舟被蒙頭吃了一臉灰。
不對。
為什么這個地方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郁……
啊啊?。?
血液噴射而出,是腥臭濃稠的氣息,郁文嫌棄地退了一步,深藍(lán)的西褲沾上了一點骯臟的血漬,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踹了腳地上一動不動,已然失去氣息的男人,郁文皺緊了眉頭。
臟死了。
哼著無人聽懂的小調(diào),郁文在處理好一切之后回到了你們的新房,等到的只有滿地散落的黃符。
有風(fēng)從大開的窗口灌了進(jìn)來,卷起被暴力撕扯下的黃符,掉落在皮鞋的腳邊。
你跑了。
郁文捏緊了手里為你專門買的蛋糕,黏糊糊的奶油被用力的大掌擠壓得掉下來,弄臟了他剛換好的衣服。
還是跑了啊。
姜姜怎么這么不乖。
郁文陰狠的眼神落在那大開的窗戶上,陰沉暴戾的眼睛里醞釀著危險的風(fēng)暴。
為了你,他可是剛剛殺了人。
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啊。
你好不容易逃出來,被姐姐藏進(jìn)了她在人類世界的住所里。
姐姐斥你沒用,看著你滿身的痕跡,又咬牙切齒地罵:真是個禽獸。
如果你能像姐姐那樣,在人類世界里找一份高薪工作養(yǎng)活自己,也許就不會遭遇這些。
剛下山的時候,已經(jīng)被爸媽寵成菟絲花性格的你只想找一個長期飯票。
誰曉得表面溫柔的大叔最后會變成這樣不擇手段的瘋子。
你也是后來在姐姐口中才知道,原來郁文的家里大有來頭。
他的母親,是某個異國龐大家族的掌權(quán)人,年輕的時候愛上了東方的一個年輕大學(xué)生,生下來了郁文。
盡管此后愛情很快消亡,但是郁文是這個家族唯一留下的血脈。
姐姐嘆息著說:你玩不過這樣的人也很正常,以后要小心點,不要被他再抓住了。
你想起了那個詭異的房間,那些禁錮你的黃符,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
千萬不要再遇見那個瘋子了。
也許是你日夜的祈禱起了作用,在新聞里,你看見了那個郁文傳說中的母親趕來參加葬禮的新聞。
郁文死了,死因是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有人說郁文是畏罪自殺,在他曾經(jīng)的家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年輕的男性尸體。
這個瘋子竟然捅死了自己的學(xué)生!
在郁文的尸體上,法醫(yī)還發(fā)現(xiàn)了很多七零八落的口子,全是用尖銳的刀子劃出的,丑陋得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也就是說,這個天才教授,在死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自殘。
新聞是這樣描述郁文的:一個醉心于學(xué)術(shù)的天才教授,患上了精神疾病,在死前遭受了強(qiáng)烈的精神折磨,決定辭職。在精神狀態(tài)極不穩(wěn)定的情況下,教授誤殺了自己的學(xué)生。清醒過后的教授痛苦萬分,決定以死謝罪。
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折磨你的惡魔就這樣被焚燒,成為裝進(jìn)小盒子里的一捧灰,被他瘦削悲痛的母親帶上了飛機(jī),永遠(yuǎn)地離開了故土。
大約是快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