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空無一人。
他勉強睜開眼,視線里是一片血艷空茫的紅色,就連眼球也在充血發(fā)燙。
進門的omega無端地生出一些膽怯,撕開抑制貼后,她就無法撐住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讓她渾身發(fā)軟的源頭就坐在大床上,詭艷的面孔上,黑色的瞳仁緊縮到彷佛是一條豎線。
發(fā)情期的alpha就像野獸一樣。
“季秋……”他的喉嚨里不斷含糊地發(fā)出這兩個字的聲音。
床上的alpha顯然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神色逐漸變得暴躁和尖銳,信息素更是狂躁無比。
omega在學校里學過這個。當alpha伴侶陷入發(fā)情期的時候,omega先要釋放信息素安慰,然后慢慢接近alpha。
每一步,她都是按照書本上學的東西一絲不茍地完成的。
可是,在她試圖拿手觸摸alpha的腺體時,那雙充血紅腫的眼睛卻向她迸發(fā)出強烈的憎恨。
“陳先生?!彼叨哙锣碌卣f,“您、您現(xiàn)在需要我的幫助,”
alpha忽然安靜了下來。
omega在心里哂笑,果真像書上說的那樣,高匹配度的omega不會被alpha拒絕。
她的臉上慢慢浮起笑意,腮邊紅暈生霞,繼續(xù)將手向alpha伸去。
忽然——
“滾!”
alpha聲色俱厲地掐住omega脆弱的脖頸,往床頭柜上狠狠一甩。
柔弱的omega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耳邊嗡嗡的聲音讓她無法思考,后腦傳來尖銳的痛意。
陳鶴川根本來不及教訓這個膽大包天的omega,那股強烈的灼燒感讓他十分饑餓,尖銳的犬齒陷進口腔的紅肉里,他必須要迫切地咬住什么東西,必須,必須要……
砰!
砰!
砰!
“季秋……季秋……”
陳鶴川先是將衣柜里的東西一掃而空,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自己的小beta之后,快要膩死人的高熱讓他的咽喉快要發(fā)不出聲音,沉重的嗬氣聲伴隨著急促的腳步,渾似被人割喉放血的、瀕死的野獸。
他終于在火燒的折磨中找到了房間的出口。
陳鶴川要去找他的beta,可是房間的門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受傷的omega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她沒有后悔的機會,只有陳鶴川看上她,她們家才有翻身的機會。
林家已經介入了她家的公司,一旦停止合作,下一秒她就會淪落成窮光蛋。
盡管害怕,omega還是拖著顫抖的步子向陳鶴川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陳先生,讓我?guī)蛶湍惆?。?
她前進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因為那被不斷摔砸的門板上出現(xiàn)了血色的抓痕。
制造抓痕的主人慢慢地回頭,那畫面有點像恐怖電影的鏡頭,血液一滴滴地浸濕地板,陳鶴川的手背青筋凸起,修長的十指血肉模糊,劈裂的指甲劇烈地抖著。
陰沉暴虐的眼睛牢牢攫住了她。
“救……命……”
就是她!
就是她進來了,季秋才不見的!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omega的脖頸被發(fā)怒的alpha狠狠地掐著,在瀕死的邊緣,她終于聽見大門被摔開的聲音,閉眼昏了過去。
……
陳鶴川在醫(yī)院接受了為期一周的治療,那位差點被他掐死的omega回了家,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見林家或者陳家的人。
他醒來時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自己的beta。
在一片沉默的寂靜中,還是路阿姨先開口:“少爺,小秋已經走了……”
陳鶴川的眼睛機械地轉了轉:“走了,那是什么意思?”
“少爺,您就別問了,好好養(yǎng)病要緊。”
病房里的人眼神躲閃著,沒有人敢看他。
“那個omega,那杯咖啡……”
他的beta離開了,臨走之前還送給他一份大禮。
原來一直以來,他的beta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他在那部藏在水箱里的手機中清清楚楚地看見你是如何和旁人商量,如何計劃著離開他。
離開他之后呢?
你會遇見別的alpha,omega還是beta?你會對他們笑嗎?你會跟他們擁抱、親吻、愛撫……甚至上床嗎?
鏡中alpha的面孔不正常的青白病態(tài),黑色的瞳仁深不見底,紅色的蛛絲從眼球一直蔓延至發(fā)紅的眼角。
陳鶴川眨了眨眼,那陰郁消瘦的面孔忽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