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你從沉沉的睡夢中蘇醒,發(fā)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fā)熱,扶著木箱艱難晃悠地站起來。
而那個被你掰成好幾份的面包掉落在地上,一只小鳥正埋頭吃著面包屑。
你看著那只可愛小巧的鳥兒,眼睛一亮,呼吸慢慢放得輕緩。
有小鳥的存在,就代表著這里還有出口。
好不容易你才從那個地下室逃出來。
地下室還有一個出口通向外面的花園,你沾了一身的泥土,臉上都是灰塵,匆匆離開的時候撞上了勞倫德。
管家先生今日穿了一件頗為正式的燕尾服,半白的頭發(fā)拿發(fā)蠟高高地梳了上去。
見了你,他狠狠地皺眉:“你怎么在這里……還把自己弄得這么臟?”
你剛想開口解釋,勞倫德卻從背后推搡著你大聲說道:“上校回來了,快把自己收拾一下,去廚房幫忙。”
勞倫德催促你去換了衣服,順便叫你用清水潔面。
到這個時候你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滾燙,待臉上的灰塵洗凈之后,入目的便是你燒得熏紅的臉蛋。
你渾渾噩噩地在廚房里幫忙,直到夜晚才得到休息,剛想回到那小房間,勞倫德又氣沖沖地跑進廚房。
“晚餐的面包是誰做的?”
你努力睜大雙眼保持著頭腦的清明,廚房的仆人拿手指一指,你便被勞倫德揪了出來。
“上校要見你?!?
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勞倫德看你的眼神簡直像看一個死人。
費恩的客人已經(jīng)走光,他靜靜地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薄唇緊抿成一條微微向下耷拉的直線,仆人們噤若寒蟬,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費恩陰沉不悅的信號。
你整個人暴露在明亮的燈光之下,低著頭,本以為費恩會對你大發(fā)一通脾氣,可是他微涼的嗓音卻不似你預想之中的憤怒。
“抬起頭?!辟M恩看著你閃爍不安的眼睛,沉聲問道,“你一整天都去哪兒了,勞倫德說今天看見你的時候你一身泥土地躲在后花園里?!?
你看著費恩,被凍得僵硬的嘴角扯出溫順的笑容:“對不起上校,是我追nala的時候不小心滾進了地下室里。”
說完,你微微松了一口氣,矮個子那鈍刀子似的割著你的視線終于消失了。
不是你不想為自己討回公道,可是告訴費恩又怎樣呢?他不會為你出氣,你還會在這個家里遭遇更多的不幸。
好在費恩沒有深究,他看著你。
天氣變化無常,你的皮膚呈現(xiàn)出淡淡的粉色,唯獨鼻頭和耳垂,凍得紅紅的。
那使得費恩想起了幾天前的夜晚——你摔在他的腳下,抓住他的褲管可憐巴巴地仰起頭,那雙瘦弱顫抖的手臂上,紅腫破皮的傷口在白皙的皮膚上如此顯眼。
費恩的視線從你的耳垂上淡淡地掠過,如今那傷口已經(jīng)被牢牢地包裹在長長的衣袖之下,連同那蒼白細膩的肌膚一起。
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的過分軟弱,而今看著你霧蒙蒙的眼睛,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你沒死,更奇怪的是費恩做了一個讓你匪夷所思的決定。
“今天開始,你搬去小閣樓?!?
你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環(huán)境音里小小的吸氣聲,不過你已經(jīng)沒力氣仔細辨認和思考了,高燒讓你的腦子簡直像一團漿糊。
最后你終于撐不住了,在費恩從餐廳穿行離開的時候往他的方向重重一跌——
他抓住了你的手腕。
掌心里滾燙的溫度讓費恩的眉皺了起來,臉色瞬間沉下來。
“你發(fā)燒了?”
你悚然一驚,連忙說道:“我、我沒事……上?!?
費恩語氣生硬地吼了一句:“閉嘴!”
高燒加上費恩冷颼颼的表情讓你嚇迷糊了,呆愣愣地看著他。
上校先生嘴里低低地罵了幾句什么,你什么都沒聽清。
費恩似乎很懊惱,他看著反應遲鈍的你,抿緊了嘴。
……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搬進了小閣樓里。
費恩睡覺的地方在三樓,辦公的地方在二樓,而小閣樓占據(jù)了整棟別墅里陽光最燦爛的地方。
除此之外,它離費恩房間的距離比一樓那個小房間要近得多。
晨間起床下樓的時候,你本想去找nala,卻被勞倫德告知小貓另有人照顧。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你問。
勞倫德說:“上??炱鸫擦耍阈枰葹樯闲l俸密娧b?!?
伺候費恩?你的臉色微微發(fā)白,說實話這還不如讓你去伺候那只精力旺盛的小貓咪呢。
今天是周末,費恩在早上七點的時候才起床。
你聽到了動靜,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
費恩已經(jīng)換上了襯衫,薄薄的面料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
他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