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沉辭音早早地起了床，和小盛兩人去酒店頂層的餐廳吃早餐。她沒什么胃口，只草草地嚼了幾片面包，喝了杯豆?jié){，小盛痛心，直呼她太虧，根本沒把房費吃回本。
早上七點半，距離開展還有兩個半小時，會展中心卻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各家公司的工作人員都在自己的展臺前做著最后的布置。
沉辭音逛了一圈，最后來到VH的展位前。她回想了下剛剛在其他展位看見的缺點，告訴同事立刻一一改進(jìn)，力求最好的展示效果。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她松了口氣，比了個“OK”的手勢。
十點，展會正式開始，觀眾陸續(xù)入場。有客戶、有普通群眾，烏泱泱的人群在場內(nèi)涌動，展臺前瞬間擠滿了人。
沉辭音站在一旁看了會，覺得進(jìn)展順利，沒什么大問題，便返回了場內(nèi)準(zhǔn)備的臨時辦公室。
下午，科技峰會論壇正式召開，嘉賓陸續(xù)入場入座。
沉辭音走到Jeffery身邊，將資料遞給他，最后和他復(fù)述了一遍上場的流程，以及上午展臺的大致情況。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披落的長發(fā)簡單地束在腦后，一身職業(yè)女性的干脆利落。
Jeffery旁邊坐著的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老總，瞇起眼睛盯了沉辭音許久，笑著說：“這么漂亮，Jeffery你們是不是專招美女員工??？”
Jeffery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冷哼：“人家京大本碩，工作能力比外貌更出眾?！?
她禮貌微笑，心里卻反感這令人惡心的目光，轉(zhuǎn)身匆匆離開。
會議廳內(nèi)鋪著長毯，零碎地散著五顏六色的彩帶碎屑，她沒走幾步，迎面又遇到一位剛?cè)雸龅募钨e，人聲沸騰，來頭似乎還不小。
她抬眼看去。
第二次了。
與昨晚不同，言昭今天一身西裝，矜貴得體，平時那股漫不經(jīng)心的勁也收了起來，臉上沒了笑容，唇線平直，被一群人簇?fù)碇?，閃光燈就沒停過。
沉辭音站在幾步之外，偏身側(cè)了側(cè)，讓他們先過。
言昭腳步輕輕一頓，似有所感地朝這個方向看來。
她再次當(dāng)沒看見，頭抬都沒抬，從一群記者身旁繞了過去，徑直往后排去，與他的方向背道而馳。
沒過一會，場內(nèi)燈光暗了下來，主持人走上臺，話筒發(fā)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回響在空曠的場內(nèi)。
前排的每張座椅上都貼了人名，是專屬位置，沉辭音級別不夠，只能坐在最后幾排的空位，但她又嫌前方人擋著，視野不好，于是干脆站起來走到后方，同媒體一起站著，背靠著墻壁，將整個場子盡收眼底。
臺上主持人喋喋不休，她略感無聊地抱臂聽著，饑餓感忽地泛上。
“沉辭音？”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沉辭音轉(zhuǎn)頭看去，一個略顯熟悉的面龐出現(xiàn)在眼前，和她同樣穿著西裝，胸前掛著的卻是綠色工作牌，是媒體的標(biāo)志。
“真的是你！我剛剛在那邊站著，發(fā)現(xiàn)有個特別漂亮的美女，一開始還不太敢認(rèn)呢?！彼噶酥缸约旱哪?，期待道，“還記得我嗎？”
沉辭音記性向來不錯，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她，微微笑了笑：“郭菡，好久不見?！?
聽她準(zhǔn)確說出自己的名字，郭菡很是高興：“真的好久了，高中畢業(yè)就沒再見過了吧？聽說你現(xiàn)在在VH？厲害呀，大公司不好進(jìn)的，不愧是學(xué)霸?！?
郭菡是沉辭音高中時的前桌，雖然算不上交心的朋友，但人很好，兩個人關(guān)系還算融洽。
“你呢？”沉辭音問她，“你現(xiàn)在怎么樣？”
“當(dāng)了媒體人?！惫樟脸鲎约旱男嘏?，“在C市一家電視臺。”
兩人站在會場后方，就這么靠著墻壁隨意地聊天，回憶高中那些往事。
“你知道吧，言昭就坐這座位的最前面，身家不知道多少億了。同是高中同學(xué)，差距就是這么大?！惫崭袊@了一句，立馬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我突然提起他，你……不介意吧？”
“沒事?！背赁o音手指繞著胸牌的掛繩，一圈圈纏起，又松開，“都過去的事了?！?
“那就好。”郭菡松懈下來，應(yīng)和道，“也是，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大家早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正前方舞臺打光很亮，所有燈光集束過去，后排一片暗色，她們就站在陰影里。
“你還和他有聯(lián)系嗎？”
沉辭音目光閃爍了一下，撒謊道：“沒有?！?
“你說，過了這么久，他還能記得我們這些老同學(xué)嗎？”郭菡開了個玩笑，“說不定他還記得你，對你念念不忘呢?！?
沉辭音很沉靜地看著舞臺：“不會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再遇言昭，她自己內(nèi)心那點悸動都快被磨平了，更何況是什么都唾手可得的他？
沒有人會在這樣長久的等待中仍舊保持著愛意。
又或者說，理智讓沉辭音不相信這種事會發(fā)生在她自
己頭上。
“哎?！惫照Z氣遺憾，“其實我當(dāng)年還是挺看好你們的?！?
郭菡依舊記得，那天的下午第一節(jié)，正好是體育課。
自由活動時間，沉辭音不愛待在操場，想走，言昭他們班正好和他們是同一節(jié)體育課，別人喊打球也不去了，就這么陪著她回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