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南洋有很多糟粕,壞人甚至會強搶醫(yī)生,用他們當藥引?!?
“姜泠,安全起見,你和曼諾先保持距離好嗎?不然我會擔心的。”
花園的長椅上,裴述繼續(xù)擔憂叮囑。
部隊出身的男人一貫正直,言語間都是會把壞人繩之以法的正義感。
相反,姜泠的聲線掩在暴雨里,莫名顯得幾分清妖。
“擔心的話……你是以什么身份擔心我呢?”
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試探。
裴述朝她湊得近了些。
“對不起,是我最近太忙,七夕我們好好過?!?
涉及與七夕有關的話題,曖昧指數(shù)升級。
暴雨是一層天然的遮擋,無人打攪時,他就要與她親密……
兩個人,一顆心臟在跳躍。
裴述看著女人魅惑清冷的容顏,第一次的親吻就要落下,她的手機忽然開始狂震。
悻悻。
這個電話來得適時又突然。
“姜醫(yī)生!不好了!二十二床沒有生命體征了!”
風雨驟變。
她的表情一下子緊張起來,明顯來不及說告辭,轉(zhuǎn)身就往科室的方向走。
外科醫(yī)生都是這樣,隨叫隨到的。
大雨瓢潑中,“裴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表情晦澀難辨。
待女人的身影消失,他撥通手機程序里的軍用信號。
“少校,通話前請確認身份?!?
“我是蔣駒堯?!?
“情報出了問題,目標有危險?!?
病房門“碰”地一聲被推開,急促渾響。
與匆匆趕來的姜泠一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二十二床。
病床周圍,散亂斷聯(lián)的儀器插管仿佛就是死亡原因。
骨科上下都知道,二十二床的病人喜歡擅自拔掉插管。
年事已高的老人在深夜突發(fā)意外猝死,屬于情理之中。
姜泠看了眼手表。
“死亡時間,晚上十點三十分?!?
“整理遺體,封存相關藥品器材病歷,通知病人家屬。”
相比起她的冷靜,護士長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要建議進行尸檢嗎?”
若患者因不明原因死亡,醫(yī)療機構(gòu)應該主動建議家屬行尸檢查明死因。
姜泠漠然垂眸。
“等家屬吧?!?
突然的死亡實在離奇,在這個注定不眠的雨夜里,病房內(nèi)外一直有人進進出出。
周燮是科室主任,趕回醫(yī)院了解情況以后,先讓姜泠去照看別的病人。
別的病人。
姜泠還沒有走出病房,下意識看向二十三床。
整件事情里,被遺忘的二十三床。
半私家病房的內(nèi)部布局一分為二,有隔音簾隔音墻遮擋。
她遲疑一秒,撥開二十三床的隔音簾。
潛意識里,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然而,她多慮了。
眼前,男人裹著被子很安靜地躺在床上,神情怔松,沒有任何攻擊性。
姜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懷疑他。
面對她的突然查崗,男人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地翻身,朝里面那側(cè)睡。
動靜帶起病床輕搖。
床頭,住院信息的名牌晃了晃。
因為不是她辦的入院手續(xù),所以護理醫(yī)師的名字不是她的。
怪不得,這人居然整晚沒來煩她。
原來是生悶氣了。
無理取鬧的病患,姜泠見過太多。
像他這樣自己生悶氣的,還是頭一個。
她走過去,敲了敲他的床欄。
“二十三床?不睡覺嗎?”
在她冷柔的唇齒咬字間,他有了新名字。
二十三床。
“……我有點渴,睡不著,瓶蓋擰不開?!?
他干巴巴地應付她一句,語氣很窘迫。
薄唇干涸,不像是撒謊。
床側(cè)柜上放著一只保溫杯,瓶蓋扣得緊緊的。
姜泠想起他手臂骨折的事實,也沒理由說他窩囊,一邊在心里敲木魚,一邊過去幫他。
好像,這是第一次和平相處。
保溫杯擰開,熱騰騰的甜香氣撲面而來。
是一盅桂圓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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