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警車聲不斷,一直在死死咬住他們。
她好幾次想出聲阻止讓他停車,可剛一開口冷風就如刀灌進她喉嚨里,哪怕系著安全帶連織手指都泛白,嘔吐的感覺幾次沖到喉嚨
不知多久過后,車輪嘎吱一聲。
風聲靜止,警車鳴笛聲不見,他們開進了一片稻谷地里,車燈一關四周高豎的綠苗將他們重重遮掩。
“你瘋了是不是?開這么快是要去見閻王?”
連織回過神,直接對他發(fā)飆,然后男人狀態(tài)明顯,他打開車門,一口血吐了出來。
“沉祁陽!”
連織立馬下車去拉他,迷離夜色里男人鼻子早已流血,撐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來。她這才想起來他吸食的白色粉末,只怕這一路上早就發(fā)作了。
她以為他沒事,她以為他不受影響。
他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已經(jīng)開始猛烈抽搐起來。
“我要怎么辦我要怎么幫你?”連織嚇到了。
沉祁陽死死掐住喉嚨,朝后面指。
“水…”
連織立馬跑去后備箱,抓了一箱水過來。
沉祁陽迫不及待直接往臉上澆灌,他牙關咬緊,冰水蔓延過跳動的喉管滲進胸膛深處??山z毫不起作用,身體如臨刀山火海,連每次呼吸都仿佛重錘擊過。
他扔掉瓶子,從袋里拿出根針管準備扎進手臂。
然而這時候身體卻猛地抽搐起來。
“沉祁陽沉祁陽”
連織看他直接倒在地上,立馬去拉他,沉祁陽已經(jīng)意識不清,拼盡最后一絲握住她手放在自己胳膊上。
讓她來。
“我不會!”
連織手指顫抖著,淚盈于眼眶。她上輩子被迫碰過這些,知道過量毒品灌入會導致人神經(jīng)失智,一旦強心劑注射失誤會導致猝死。
她不敢。
沉祁陽咬牙:“打?。 ?
他狠狠瞪著她,眼眶里全是血絲,風聲咆哮而來,割過麥苗的聲音竟是天翻地覆。
連織眼淚落了下來,閉眼針管刺進他胳膊。
一瞬間,世界靜止,連著躺在地上的男人也不再抽搐,他只是閉上了眼睛,像是驟然失去聲息一般。
“沉祁陽!”
連織以為他死了,一瞬間沉父沉母興師問罪的場面涌入腦海。
驚嚇間她腦子完全懵逼,瘋狂去搖他身體。
“你快起來!你別在我面前死,你起來?。 ?
沉祁陽是被一陣雨點僥醒的。
頭頂上的聲音好吵好吵,又帶著哭腔。他眉頭微蹙,身體蝕骨倦怠一般的疼,卻艱難地睜開眼皮。
脖子上微微的重量傳來,是她纏著的手。
沉祁陽透過夜色看到一雙泛著淚光的眼,淚點不時落在他額頭,明明狼狽卻灼灼明亮
他只看著,不做聲也沒眨動眼皮,只喉結往下滑了滑。
淡淡的呼吸拂在連織臉上,一抬頭撞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她趕忙擦了下眼睛。
“你醒了?”
連織想發(fā)火,想直呼倒霉,今晚上不去會所根本就不會遇到這些破事。
可轉念他吸食那包粉末也可能有她的原因,她就沒法大動肝火。
“你有哪里不舒服嗎?”她擦掉了他臉上的血。
沉祁陽沒吱聲,躺在地上,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沒有以往的不可一世,更退卻了剛才的瘋狂,像是從兒時走來的孩童。
沉家身份特殊。
不能容許任何污點,所以他除掉別人的同時得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至少警方那不得留絲毫記錄。
享受多少榮譽就得付出多少血肉代價,當沉家長孫的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
可這二十多年的打打殺殺過習慣后,沒想到有一天,有人能在走馬燈滅前接住他。
落在他額頭的水滴泛起一圈圈漣漪,要順著皮膚直直鉆進他心里。
那種感覺,像是颶風刮過胸膛,留下前所未有的灼燒感。
連織正要撐起身。
腰后突然一陣力道將她往下摁,天旋地轉中她被壓在身下,男人隨即狠狠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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