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叫你起來了你這樣跪不是折她的壽嗎?”四舅母攙扶她起
來,沉希注意到老太太臉色不虞,就跟著起來了。
“對不起,我三年前做了剽竊你設計圖的事,當時王文忠是也是我在外的顧問老師,他只說有個學生交上來的廢稿很有天分,我當時正值瓶頸,就私心挪用了?!?
沉希淚流滿面,說她已經(jīng)安排了記者招待會,會在記者會上澄清一切,將所有榮譽和虧欠還給連織。
“我偷竊了屬于你的東西,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和我說兩句話,哪怕責我罵我也可以?!?
連織看向圍墻外沒有說,也不能叫完全沒說話。至少她看向沉希那一眼諷刺,滑稽。
像是把她把戲看透了。
眼看梁沉兩家相繼承認她,沉希見毫無轉(zhuǎn)機,不得不滑跪,倒是比之前更聰明了。
沉希見得不到她回應,又轉(zhuǎn)而看向沉母。
她說已經(jīng)決定辦離紫荊山莊出去住,如今她也早成年,不需要爸爸媽媽必有。深藍水灣那里太過安逸,不適合她反省。她會自己出去租公寓。
“媽媽,我希望你和阿婆能允許我想家了,偶爾還能回紫荊山莊看看你們。我真的不想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們了。”
她說著又跪了下去,淚流滿面。
沉母眼神微動,沉希一直在她膝下養(yǎng)著,連著出國那幾年她生病了,沉母都會去看望她。
說是當成親生女兒的慰藉,但養(yǎng)久了總會有感情。
但女兒好不容易慢慢接受她,沉母不愿意看著連織難過。她沒有多說,只叮囑沉希若是真想出去住,好好照顧自己。
沉希眼里略過一絲失望,媽媽最是疼她的,連著上次她犯下那么大錯,沉母都只是斥責罰禁閉,從來不曾讓她搬離紫荊山莊。
都是因為連織。
她心里瘋狂地扭曲著,又去拉著連織手臂,說她知道錯了,只求姐姐原諒。
大舅媽和二姨媽進來都在納悶,怎么了這是。四舅媽也感嘆道。
“說來希希這孩子之前也是嬌生慣養(yǎng),別說跪了,連碰一下都沒吶?!?
老太太沉了臉色。
“犯了錯誤就應去承擔責任,你只看到她的委屈,有想過當年婭婭受委屈一個人怎么過來的嘛。”
四舅媽頓時訕訕然。
一只手扶起了沉希,沉希心中一喜,連織卻平靜道。
“誰害過我就會在我心里留足夠的傷疤,我不求以牙還牙,但只愿日日夜夜和她再無交集,再也看不到她也不會再想起過往受過的痛苦。
你說補償?shù)轿以從銥橹?,其他行為沒看到,鬧哭鬧跪得這何嘗對我來說不是道德綁架。原不原諒有什么打緊,只要你能原諒你自個就行?!?
她的報應還沒來,連織不想看她跪在這再博沉母同情。
沉希所有話都被她堵了回來,幾個舅母瞬間覺得她舉止小氣。
怨毒千回百轉(zhuǎn)間,沉希擦掉淚,只說她知錯了。
“思婭丫頭這論跡不論心的話到像極了我年輕時候。”
連織轉(zhuǎn)頭看去,梁老爺子處理完集團公務,杵著拐杖走進庭院。
身后跟著管家生叔。
“來了這么多年,都沒聽見你叫過我一聲?!睅讉€女兒媳婦要給他讓座,梁老爺子拒絕了,伏低身子看連織,
“外面哪些欺負你的人阿公已經(jīng)幫你討回了公道,眼見明天就要走了,能不能叫我一聲阿公呢?”
在親外孫女面前,梁老子的蒼勁威嚴通通不在,變得慈愛。
連織起身扶著他坐下,蹲在他身邊。
“阿公?!?
她眼眶微微紅,手也挽著梁老爺子胳膊。
“好!好!沒想到我活著還能等到這一天。”幾個好字,梁老爺子眼眶頓時熱了,連同旁邊的幾位兒媳和沉母。
老爺子摸摸連織的腦袋,話里藏不住的驕傲。
“阿公要打算七十五壽誕那天,宴請港澳內(nèi)地所有有名望的家族,將你隆重介紹給他們,讓全世界都看看我丟失在外的掌上明珠有多漂亮,以后無人再敢輕賤你!”
一席話旁邊幾個舅母姨媽都震驚了,沉希更是。
原因無他,梁老爺子9個外孫加一個掛名養(yǎng)育的外孫女,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老爺子卻從未在任何大型場合,以梁家孫兒身份介紹過任何人。
用他的話說,榮譽得自己掙,他給是施舍。
如今對連織卻完完全全例外,到底是年邁仁慈,還是別有優(yōu)待。只怕這消息若是一經(jīng)發(fā)出,外界對這位外孫女在梁家的地位的猜測將會空前絕后。
沉希手指都快陷進了肉里,她苦練鋼琴一年,就是想在老爺子的生日晚宴上露個面,然而話沒出口便被沉母否了。
如今梁老爺子卻千百倍給了連織。
她嫉恨不平,手心血都快流了出來。
突然,一陣清脆的掌聲自門邊傳來。
連織轉(zhuǎn)頭瞧去,沉祁陽靠在陽臺落地門在,站姿松弛而懶散,庭院深咖色的榻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