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心境完全不同了。
下了飛機,宋亦洲抽空回了躺宋家。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最終開進了一處莊園,鐵門緩緩大開,周遭皆是漫山的玫瑰和薔薇,宋亦洲最終將車停在了一棟復(fù)式住宅前。
大廳的沙發(fā)上卻有其他客人,宋父宋母在陪沉夫人聊天。沉希在一旁靜聽,時而淺笑。
看到宋亦洲緩緩走來,她上前激動挽住他胳膊。
“亦洲,你可真慢吶?!?
宋亦洲任由她把手掌放在他臂彎,反問:“這兩周在法國如何?”
沉希道:“馬馬虎虎吧,這次過稿過得挺快,要不是助理鬧出了紕漏,我早回來了?”
宋亦洲道:“得獎了?”
沉希道:“當(dāng)然,我沒給你丟人吧?”
宋亦洲淡笑:“意料中的事?!?
他倆剛坐在沙發(fā),宋老爺子就從樓上下來,杵著拐杖面色威嚴。
沉希立馬道:“宋爺爺~”
“喲,是沉丫頭,好久沒看到你了。”宋老爺子道,“自從亦洲去了蓉城,你就不咋來宋爺爺這。”
“哪的事?”
沉希臉紅了些,又上前挽住他胳膊,“以后我天天來陪宋爺爺好不好?”
“好好…”
一屋子被這爺孫兩逗得哈哈大笑。
宋亦洲也在笑,只是嘴角扯起的弧度點到為止,且不達眼底。
轉(zhuǎn)眼到中午,宋家自然盛情款待。
吃飯的時候,宋父道:“怎么最近沒看到啟陽?”
沉夫人無奈道:“他向來是不著家的,連他爺爺也管不了他?!?
英國最近有個GT錦標賽,他爸為防止他偷溜,找軍隊的人看著,結(jié)果還是被這小子了?!?
宋父笑道:“我倒覺得他這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不亞于他爸,男孩子熱血陽剛點也好?!?
沉夫人笑笑,道:“我倒希望他像亦洲一樣沉穩(wěn)點,同樣的年紀亦洲已經(jīng)將集團旗下管理得井井有條,他卻還是到處惹禍?!?
“那不一樣?!?
宋母笑道,“你家這一對兒女不知道羨煞我們周圍多少人?!?
沉希一邊聽著,夾了道菜進宋亦洲碗里,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道傷痕。
“唉,亦洲,你手怎么啦?”
宋亦洲低頭一瞧,是道淺淺的疤痕,流過血,現(xiàn)在已經(jīng)愈合了。
是她那晚情動之下抓出來的。
宋亦洲神色再自然不過,淡笑道:“小貓抓的?!?
“你什么時候養(yǎng)貓了?”
“合作商養(yǎng)的。”
沉希用手支下巴:“那你那位女秘書不幫你擦擦吧。”
這話一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他倆。
宋亦洲轉(zhuǎn)頭看她,神色不變:“你覺得她需要負責(zé)這些?”
沉希咕噥:“她看著漂亮又能干,不一定吶~”
周遭突然涌進來一段安靜。
宋亦洲垂下了眼,再看她時亦然是那副溫和的樣子。
他道:“別多想。”
......
午飯過后,宋亦洲去樓上找宋老爺子,老人年過半百,喜歡和花草和樹木做伴。
他進門的時候,宋老爺子正立于桌前,寫毛筆字。
兩人眼神對上一眼,宋亦洲慢慢走近,叫了聲爺爺。
宋老爺子道:“最近工作上可遇到什么難事?”
“沒有。”
宋亦洲坐在他對面,添了一道茶,“那些事都不足以擾您清凈。”
宋老爺子放下毛筆,道:“可我聽說沉丫頭展會那晚,你進了酒店套房就一直沒出來。”
話音一落,宋亦洲抬眸,老爺子正看著他,遍布皺紋的臉上卻閃過一絲精明。
他神色收了半分,意味不明道:“方成告訴您的?”
“方成是你的人,他怎么敢?”
老爺子道,“但這事既然做了,便不可能沒有痕跡。
有沒有想過是誰要擺你一道?!?
宋亦洲道:“當(dāng)晚酒店人員接手太多?!?
“扶你上去的那個女秘書——”
宋亦洲幾乎是一錘定音:“不太可能?!?
宋老爺子手負于背,過會又笑了,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意味深長在。
“這事你們年輕人看得還是太淺,事情過后,誰受益,誰便有最大的嫌疑?!?
他拿著毛筆,輕輕在研紙上落下幾個大字。
“兵不厭詐?!?
字跡蒼遒有力。
宋亦洲看了兩秒,他面上沉默了幾秒,映進瞳孔里的光漆黑而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