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吸血美人香（2）
系統(tǒng)沒有規(guī)定會議時間，所以在認(rèn)識之后，眾人簡單分了組，就分散去找線索了。
在大佬們的安排下，黃牧帶著劉婉兒、許光去找鎮(zhèn)長了解情況；顧云眠、廖曼曼跟著加百列到鎮(zhèn)西找線索；蘇易、喬玉鈴和黃盈盈去鎮(zhèn)東；莉莉絲不服管，也管不動，就隨她愛去哪去哪了。
當(dāng)然，莉莉絲選擇纏著她相當(dāng)感興趣的顧云眠。
顧云眠不是很想和莉莉絲扯上關(guān)系。
一來是I人對E人的天生恐懼；二來是這家伙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她的偽裝恐怕會被識破；三來則是單純怕事。但她又不想靠其他兩人太近，只好皺著臉，左躲右閃。
這種游戲里，她對誰都無法付諸全部的信任，就算是表面看著和善的加百列和廖曼曼也一樣。
但她越躲，莉莉絲就越起勁，一個勁兒的湊在她耳邊，問她的真實(shí)名字，問她的年齡……總之就是很聒噪。
“你鬧夠了嗎？”加百列眉頭緊蹙，他脾氣好，但不代表沒脾氣，“沒看到白棠也不自在嗎？如果你沒有心思找線索，請到其他地方，不要干擾我們?！?/p>
莉莉絲依舊嘻皮笑臉，“她感到不自在了？我看她很喜歡??！”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顧云眠默默低下頭，裝作揉眼睛，翻了老大一個白眼。
就是這么一低頭，讓她注意到了腳邊的東西。
她從地上撿起一張紙片。
他們走的這條路是晶鎮(zhèn)的主干道，人來人往的，紙片早就被踩皺踩臟了，幾乎與黃土色的地面融在一起，不仔細(xì)看還真不會注意到。
然而，很不幸的，這只是原紙張的一個角落，上面甚至連字都沒有，顧云眠只能從紙質(zhì)判斷這是張報紙。
撕了某個東西，會鎮(zhèn)東灑一片鎮(zhèn)西灑兩片嗎？
不會。
所以，其他紙片應(yīng)該不會散落太遠(yuǎn)，除非后來的風(fēng)、人或車輪子將碎片帶遠(yuǎn)。
顧云眠干脆蹲下，在地上仔細(xì)搜索起來。
“白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廖曼曼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片陰影灑落，為少女遮住了炙熱刺目的陽光。
“有紙片……啊，你踩到一片了?！?/p>
廖曼曼抬起腳，顧云眠撿起地上不起眼的紙片，用力吹去上面的灰塵。
——紙片沒什么變化，倒是嗆到自己了。
顧云眠一邊摀著口鼻咳嗽，一邊站了起來，有些郁悶的將自己撿到的報紙碎片和廖曼曼踩到的、較大片的紙片遞給加百列，“我、咳咳、剛剛在地上撿到的，感覺像報紙……不知道在地上多久了、哈啾、好臟，灰塵吹不掉……”
她揉了揉鼻子，蠢萌蠢萌的模樣逗笑了幾人。
加百列接過，仔細(xì)端詳，“確實(shí)是報紙。等等，這字應(yīng)該是能看清的……”
加百列轉(zhuǎn)移陣地到附近屋檐下研究紙片，顧云眠和廖曼曼則繼續(xù)在那片地面上搜索——至于莉莉絲，還是別奢望她會幫忙找一個還不確定是不是線索的線索了吧。
他們期待的還是沒有發(fā)生，留在這片街道的紙片并不多。
兩個女孩香汗淋漓，將撿到的紙片遞給加百列。
報紙那么大一張，她們找到的還不到三分之一，大半都拼不上，加百列只能靠那片被廖曼曼踩過的、最大片的碎片辨認(rèn)報紙內(nèi)容。
看了半晌，加百列搖搖頭，“只能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標(biāo)題前半段，是‘晶鎮(zhèn)圖書館開放’，后半段沒找到，內(nèi)容部分真的看不清了?！?/p>
廖曼曼提出疑問：“這個報紙是誰撕的？先不說沒事會去撕報紙的人不多，就算是看過后要回收再利用，也不會散落在大街上，更不會撕成這樣大小不一的不規(guī)則形狀。這種撕法，更像是帶有憤怒或仇恨情緒的損毀行為?！?/p>
加百列贊同的看了她一眼，“沒錯?；蛟S有人并不贊同這間圖書館的成立?！?/p>
顧云眠童鞋舉起手：“為什么不是因?yàn)槠渌妫且驗(yàn)檫@間圖書館？一份報紙應(yīng)該有不只有一個報導(dǎo)吧？”
廖曼曼為她解答：“因?yàn)檫@個碎片是最大片且能看清楚的部分，這就是個線索?！?/p>
顧云眠歪著頭，依然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里卻明白了。
廖曼曼似乎想跟她解釋，卻欲言又止。她四下看了看，最終只是湊到她耳邊，小小聲道：“我回頭告訴你。”
莉莉絲不屑的嗤笑一聲，“慫包。”
她轉(zhuǎn)頭告訴顧云眠：“簡而言之，這就是系統(tǒng)明擺在面前的線索，其他都是煙霧彈，不需要考慮?！?/p>
和她猜的一樣。就像《明偵》里除了主要線索，其他報紙都會寫類似“我是一本正經(jīng)搞笑的新聞內(nèi)容”之類的，表示只要注意某個重要線索就好。
怎么說呢……意外還挺良心的？
加百列抓了個路人，指著拼湊起來的圖書館版面的標(biāo)題，“打擾了，借問一下，這是個什么地方？”
路人看了看，“哦，林老爺?shù)膱D書館啊，上個禮拜才開放來著?！彼噶酥盖胺降囊粭l分岔路，“看到那間窗邊掛著平安符的屋子了嗎？旁邊那條路左轉(zhuǎn)，走約莫五分鐘，就在右手邊，寫著‘圖書館’的就是了?！?/p>
加百列敏銳的抓到了對方話里的怪異之處，“請問‘林老爺?shù)膱D書館’是什么意思？這圖書館不是政府建立的嗎？”
那人笑出聲來，擺了擺手，“小伙子說笑呢。政府建立的？怎么可能！大城市都還沒建完呢，哪可能輪到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那圖書館啊，就是咱鎮(zhèn)上的林大老爺和族人們籌資建立的，說是要給咱鎮(zhèn)子添點(diǎn)兒書香氣！那圖書館還定期免費(fèi)開課，專教人識字呢！”
“要知道，咱晶鎮(zhèn)雖然幾十年前確實(shí)是以出了好多中舉的窮書生聞名，可近幾年政局一亂，科舉沒了，大家伙兒也就不樂意讓孩子去讀書浪費(fèi)時間了，種種田、養(yǎng)養(yǎng)蠶還更能賺錢，也就剩那些個被廢了官職輾回來的老不死還堅持讀那些個拗口的玩意兒——雖然我也是這么想的，可你們說啊，認(rèn)幾個字也好不是？不讀書沒關(guān)系啊，至少識字兒啊，大城市的老板老爺們不就愛找些能看懂那什么地皮契約的長工嗎？”
那人表情越來越亢奮，“而且有了這小學(xué)堂，好多外地來的都來聽了，咱們生意也好了不少呢！這不，我也剛送我家小子過去，就準(zhǔn)備回家招待那些大老板去！林老爺可真是個大善人??！要是我家小子真能混點(diǎn)名堂出來，指不定還能去大城市尋個好活計咧！哈哈！要是真到了那會兒，我定要帶著我一家老小上林家去，好好謝謝林老爺！”
“原來如此，那我們更得去看看了，多謝大哥?！奔影倭袥_著那人笑了下，目送他離開。
顧云眠露出更茫然的表情，“可是，曼曼姐姐不是說撕報紙的人是帶著憤恨的嗎？怎么聽上去大家對圖書館樂見其成呢？”
加百列將報紙重新打亂，往空中一撒，看著那些紙片飄飄揚(yáng)揚(yáng)，重新落回黃土地面，“被搶了生意的學(xué)堂和書店，又或者純粹不喜林家的某個人，都有可能反對圖書館。當(dāng)然，也有可能這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內(nèi)幕，像是林家的族人被迫出資，又或者那片地皮原本的主人被搶了利益、被威逼利誘……都有可能?！?/p>
廖曼曼點(diǎn)點(diǎn)頭，叮囑道：“白棠你要記住，不要憑一面之詞就認(rèn)定某件事，這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成立?！?/p>
顧云眠認(rèn)真點(diǎn)頭，“好的，我知道了！”
廖曼曼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過你眼睛很利啊，那個紙片不仔細(xì)看還真不會注意到?！?/p>
顧云眠有些不好意思，手下意識想順發(fā)，但指尖碰到頭發(fā)，才想起因?yàn)閯”驹O(shè)定，一頭墨發(fā)被挽了起來，在腦后扎成個優(yōu)雅的低發(fā)髻，只得順著落在耳朵上，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謝謝……”
加百列溫和的笑了下，“去那個圖書館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配方的線索?！?/p>
于是，四人出發(fā)前往圖書館。
照著那位父親的指路，他們很快就看到了一幢建筑。這間圖書館那和他們記憶中的圖書館很不一樣：一間兩層樓的磚瓦房屋，占地不大，和他們住的驛站差不多而已；二樓傳來朗朗讀書聲，看來就是人們趨之若鶩的免費(fèi)識字班；一樓門虛掩著，門口坐著兩個看著像打手的強(qiáng)壯男人，正百無聊賴的拔地上雜草玩。
“兩位大哥，打擾了?！绷温锨?，禮貌詢問：“這兒是圖書館嗎？”
兩人上下打量了四人幾眼，有些不確定，“是……來上識字班的？”
顧云眠：“……”
你們識字班來的都是這種菁英模樣的大孩子？
廖曼曼忙道：“不是的，就是聽聞這兒剛落成個圖書館，想來看看。”
“是來看書的嗎？”那倆大哥眼神更詭異了，像是試探，又像是好奇。
廖曼曼點(diǎn)頭，“是的?！?/p>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推開門，“當(dāng)然可以，請吧?！鳖D了頓，左邊那人稍稍抬高了音量：“這兒的書都能拿，隨便看?！?/p>
顧云眠注意到，里頭還有個像柜臺一樣的地方，后頭坐著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男人；左邊那人說話時，中年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在男人話音落后，又重新低下頭去。
他突然喊的這一嗓子有些奇怪，可顧云眠一時也說不出什么不對勁，只得先行擱置，和隊友們一起進(jìn)入圖書館。
這兒說是圖書館，也就是大了一些、書籍免費(fèi)的書局罷了，書籍也很偏門，專業(yè)書籍只與紡織、布料、飼養(yǎng)桑蠶、抽取蠶絲等相關(guān)，遠(yuǎn)不如顧云眠去過的任何一間圖書館——唯一稱得上比較特別的，大概就是它做了分門別類并標(biāo)記目錄吧。
他們對閑暇讀物和紡織過程完全沒興趣，于是直奔最后一區(qū)——其他。
是的，就是這么簡單粗暴，除了休閑讀物、歷史讀物、地理讀物、紡織專書，就是其他。
其他區(qū)是最大的一塊區(qū)域，總共有九排書架。一人負(fù)責(zé)兩排，一排有三個書 架，每個書架都有正反兩面，也就是有整整十二面書架的書要找，而且找到了還得翻看書的內(nèi)容。
這是要翻到天荒地老?。?/p>
哪怕熱愛閱讀且閱讀量大如顧云眠，也忍不住面露崩潰。
但沒辦法，尋找配方如大海撈針，只能從圖書館尋得一線生機(jī)。
事關(guān)重要線索，就連莉莉絲都沒了胡鬧的心思，四人認(rèn)命地各自搬了張椅子，一柜一柜仔細(xì)查找起來。
這個分類是真的雜亂無章，書名奇形怪狀，就連書背都五花八門的。只看了兩面，顧云眠就覺眼花撩亂、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漲痛。
最上層沒有和調(diào)香相關(guān)的書。她左腳向后下方探去，想從椅子上下來——
“砰”！
“??！”
廖曼曼探出一顆腦袋，“白棠！沒事吧？”
“沒事……”顧云眠揉著刺痛的掌根。幸好她反應(yīng)還算快，雙手及時撐在了地上，不然這一下要是摔到尾椎，事兒就大了；但手掌就遭殃了，瞬間一片通紅，屁股蛋子和左腳踝也傳來陣陣疼痛，瘀青是跑不了了，只希望沒有扭傷。
“白棠，要不你休息會兒吧，別逞強(qiáng)?！奔影倭械穆曇魪纳赃h(yuǎn)的書架后傳了過來，“其他人也是，看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上下椅子小心點(diǎn)，別受傷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