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伯妮絲笑著說,“他們已經(jīng)是互相照顧的好朋友?!?/p>
亞撒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到一絲安慰。至少艾布納不會寂寞,他會有費絲作伴,還有威爾和伯妮絲這對經(jīng)驗豐富的父母照顧。
“時間到了,”巴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身形挺拔,軍人的輪廓在晨光中格外鮮明,“軍用飛梭已經(jīng)在路上了?!彼恼Z氣平靜,但眼神透露著對即將發(fā)生的分離同樣感到不舍。
亞撒深吸一口氣,肩膀微微起伏,然后緩緩吐出,點點頭。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捏緊又松開,這是他緊張時的小習慣。最困難的時刻到了,他必須告別自己的孩子,即使只是暫時的。
慢慢走向游戲墊,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遲疑。亞撒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來,膝蓋觸地,身體前傾,面對艾布納,他的手指輕撫過自己的長褲,撫平不存在的皺紋,小男孩立刻認出了爸爸,那雙遺傳自巴倫的琥珀色大眼睛瞬間亮起,像是點燃了兩盞小燈。
艾布納發(fā)出一連串興奮的咿呀聲,聲調(diào)上揚,充滿喜悅。他的小手像蝴蝶般向亞撒伸去,十個小指頭不停地開合,仿佛迫不及待想抓住什么寶貝。他的小腿在游戲墊上踢蹬著,整個身體都在表達著想被抱起的渴望。
亞撒的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向前俯身,手臂滑入艾布納的身體下方,一個熟練的動作將嬰兒抱起。小男孩的重量在他懷中是如此令人安心,那股奶香混合著嬰兒特有的氣息鉆入他的鼻腔,讓他的心臟瞬間柔軟。
亞撒把艾布納緊緊摟在懷里,孩子的小腦袋正好靠在他的肩窩處,那個他們在無數(shù)次哄睡中找到的完美位置。亞撒閉上眼睛,下巴輕輕抵在艾布納的頭頂,感受著那小小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來,與他自己的心跳形成不同的節(jié)奏。艾布納的體溫比常人稍高,在這個擁抱中傳遞著生命的溫暖。亞撒的手掌輕柔地撫過孩子的背脊,感受著那小小的肋骨和脊椎的輪廓。
“艾布納,”亞撒輕聲說,嗓音有些顫抖,像是被風吹過的湖面。他的唇輕輕顫動,不得不停頓片刻才能繼續(xù)說話?!鞍职忠スぷ饕欢螘r間,但我會經(jīng)?;貋砜茨愕??!?/p>
亞撒稍稍拉開距離,想看看孩子的表情。艾布納睜大眼睛望著他,那雙眼睛如此純凈無瑕,映照著亞撒自己帶著水光的眼睛。亞撒知道嬰兒并不理解這些話,但他還是需要說出來,仿佛這樣能讓離別不那么痛苦。他的拇指輕輕擦過艾布納圓潤的臉頰,感受著那如絲綢般柔滑的肌膚。
“做個乖寶寶,別讓伯妮絲阿姨太辛苦,好嗎?”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帶著一絲微弱的哽咽。亞撒的睫毛微微顫動,努力眨掉聚集在眼角的淚水。
艾布納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小手突然伸出,五指張開,然后緊緊抓住亞撒衣襟前的布料。他的動作出乎意料地有力,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小男孩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亞撒的臉,嘴唇微微撅起,仿佛在思考什么困難的問題。他的小腿開始不安地蹬動,腳跟一下一下地輕踢著亞撒的腹部,傳達著無聲的抗議。
亞撒試圖將他交給站在一旁的伯妮絲,雙手小心翼翼地將艾布納向外遞去。但在即將離開亞撒懷抱的那一刻,艾布納突然發(fā)出一聲尖銳的不滿哭聲,音調(diào)高亢,充滿了不安與抗拒。他的小手抓得更緊了,指尖幾乎要陷入布料之中,小臉瞬間漲紅,眉頭緊皺,組成一個明確的拒絕表情。
“噢,小胖胖,”亞撒的眼眶徹底濕潤了,一滴淚水懸在睫毛上,搖搖欲墜。他把艾布納又拉回懷中,緊緊抱住,手掌輕拍著孩子的背部,像過去六個月每一個安撫的夜晚那樣?!鞍职忠膊幌腚x開你?!眮喨龅淖齑劫N在艾布納的頭頂,在柔軟的發(fā)絲上留下輕輕一吻,那滴淚水終于滑落,隱沒在孩子的發(fā)間。
這時,巴倫從背后走近,腳步輕盈得難以置信,尤其考慮到他的體型。他蹲下身來,高大的身軀此刻顯得格外柔和。巴倫溫柔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摸艾布納的頭發(fā),動作小心而珍惜,像是撫觸世間最易碎的寶物。
“嘿,小勇士,”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春日的溪流,清晰而有力。巴倫的眼神在孩子和亞撒之間來回,充滿了理解與溫情。“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我保證,每天都跟你視訊,讓你看看我們在做什么,好嗎?”
艾布納在亞撒的懷抱中扭動著,小腦袋轉(zhuǎn)向巴倫的方向。他抬頭看向巴倫,似乎被那熟悉的聲音安撫了一些。父親沉穩(wěn)的氣息仿佛有魔力般,孩子的哭聲漸漸停歇,變成了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小嘴巴微微顫抖,眼睛里還有淚水,但注意力顯然被巴倫吸引了。然而,他的小手依然緊抓著亞撒的衣服,像是害怕一松手,亞撒就會消失不見。
亞撒和巴倫的目光在孩子頭頂相遇,交換了一個無聲的理解,這個分離對他們?nèi)硕际瞧D難的考驗,但為了家庭的未來,這是必須經(jīng)歷的過程。艾布納的反應讓這個決定更加痛苦,但也更加堅定了他們早日團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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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亞撒,嗚嗚嗚~我的小胖胖,我要離開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