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正在與別人交談的柳家父子一邊說著話一邊相繼回頭,像是要尋找誰的身影,聞玉書站著的位置是他們一眼便能看見的,視線一下便落在他身上,那兩雙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瞧見他后忽然彎了彎,隨后才回過頭,繼續(xù)交流。
兩個小時后發(fā)布會徹底結(jié)束,眾人有條不紊地退場,今天沒出什么岔子,所有保鏢都松了一口氣,跟在家主和少爺身后出去。
出了會場,周圍圍了好多沒進(jìn)去發(fā)布會的記者和攝影師,還有一堆湊熱鬧的,一眼望去半空中都是被舉起來的攝像機(jī)和麥克風(fēng),嗚嗚泱泱的,吵得要命。
“董事長——!柳總——!關(guān)于y國羅森公司前日對創(chuàng)世芯片發(fā)表的不屑言論,稱創(chuàng)世芯片是一場巨大的謊言,這件事您知道嗎???”
“聽說柳總還在念大學(xué),對于自己的成功,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董事長,您——,小心??!”
周圍攔了安全線,記者們也不敢太放肆,只站在線外大聲詢問,但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女聲忽然大喊,走在前面的聞玉書擡頭,看見一個穿著皺皺巴巴西服的男人靈活地鉆過安全線舉起刀沖了過來,安全線旁的保鏢楞了一下連忙去抓,但男人還是舉著刀沖向他們,聞玉書站在最前面!
那一瞬間柳持和柳聽嵐心臟都要停了,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把他拉回來,便看著保鏢冷靜伸手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另一只手握拳,一拳猛的砸在他肚子上,那男人被打的身體向后一弓,慘叫一聲,蜷縮著身體“砰”地倒地。
保鏢動作干凈利落,隨后放下手,淡淡地瞥了一眼慌亂的保鏢,冷冷道:“回去自己領(lǐng)罰?!?/p>
“帶走。”
身后兩個又高又壯的保鏢點了點頭。
“是?!?/p>
周圍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隨后,不少人偷偷舉起照相機(jī)。
操,好帥!
他們是覺得帥了,上車后聞玉書手都要被柳聽嵐和柳持一左一右檢查掉層皮了,心里望天。
聞玉書本來該做副駕駛,但柳持和柳聽嵐硬是把他拉到了后面,讓他坐在中間,一左一右坐在他兩邊,心有余悸地檢查。
沖進(jìn)來的男人柳聽嵐認(rèn)識,是柳氏以前的高管,因為做事不規(guī)矩被他開了,聽說過得很不好,最近創(chuàng)世的新聞鋪天蓋地,可能是看他過得太好,嫉妒下來和他拼命。
雖然他們也知道聞玉書的本事不可能被一個普通人弄傷,但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甚至在檢查過他沒事后,臉色依舊難看的要命。
他們想過不讓聞玉書干這行了,跟在他們身邊,做什么都行,最初察覺自己對他不尋常的心思,他們也不是沒在做完后看著他的臉一看就是半天,咬牙呢喃想把他鎖起來,但最后并沒這么做。
聞玉書不是什么被鎖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他是天空中翺翔的雄鷹。
所以即使那段時間對方躲著他們,沒事就在柳家花園閑逛,也不愿意看見他們,他們也只是站在窗戶邊,靜靜地看著他的身影,并沒限制他的行動和自由出入。
跑了?那就追回來。
他長腿了,自己沒長嗎。
但讓父子倆高興的是聞玉書并不放心他們,一直沒離開。
最后,柳聽嵐嘆了口氣,溫聲:“雖然我很享受你的視線一直落在我們身上,但也注意自己的安全。”
柳持趁聞玉書沒注意和他十指相扣,拉到唇邊親了親。
“疼不疼?”
聞玉書干脆利落地抽回手,頓了頓,才垂著眸低聲。
“知道了,不疼。”
這已經(jīng)是柳家父子少有的從聞玉書哪兒得到回復(fù)了,楞怔一下后,肉眼可見的變得開心。
……
今天要忙的事太多了,發(fā)布會結(jié)束,他們?nèi)チ艘惶搜芯渴遥只毓鹃_了個大會,處理完就到晚上了,又出席了一場宴會。
聞玉書跟著走來走去,累得晚上飯都沒吃,渾身低氣壓冷嗖嗖的,看著和人交談的柳持和柳聽嵐不禁心生感慨,這父子倆早上還胃疼,他讓其他保鏢送了藥,如今忙了一天竟然還能拿著杯香檳精神奕奕地應(yīng)酬,不愧是男主。
他想著想著就走了神,直到柳持站在他面前把一個有些椰香的糕點遞到他唇邊,他才回過神。
柳持不知什么時候放下了香檳,拿著一個裝著點心的托盤,喂給他一個充滿椰香的糕點,笑了一下:“晚上都沒怎么吃東西,是不是餓了?不知道聞哥哥愛吃什么,我就隨便拿了幾樣,這些我都嘗過了,味道還算不錯?!?/p>
聞玉書:“……少爺,這么做不好。”
今天的東道主是柳家,柳持沒什么在意的,一挑眉:“怎么不好?我給自己男朋友拿點吃的怎么了,還沒讓廚房現(xiàn)做呢,已經(jīng)夠克制的了?!?/p>
他沒怎么避諱,也不覺得有什么需要避諱的,不管是身份,還是性別。但路過的老總卻聽得一個趔趄,手里的香檳都撒了一半,大驚失色地回頭看了看向創(chuàng)世的執(zhí)行總裁,和他身邊那個又冷又酷一眼就他媽能看出來這是個是男人的保鏢!
“…………”
言情世界男人和男人太少見了,柳持的毫不避諱,給老總帶來極大的震驚,滿眼都是這么不拿我們當(dāng)外人嗎??這么光天化日嗎?小柳總你是不是忘了你親爹還在這呢??!
剛念叨完,老總就看見業(yè)界老狐貍柳聽嵐端著一杯香檳,不經(jīng)意撇到他們,隨后對他周圍幾個大拿舉杯說了一句失陪,便走向和保鏢勾勾搭搭的小柳總。
那中年老總一臉麻木,看吧,完了吧,讓你這么明目張膽玩男人,被你爹發(fā)現(xiàn)了吧。
他嘆著氣,喝了口酒,還沒咽下去,就見柳聽嵐伸手給那保鏢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問他累不累。
“???”媽的咳咳咳。
老總被這口酒嗆了個半死。
聞玉書搖了搖頭,雖然仍然面無表情,但眉眼卻充滿疲憊。
柳聽嵐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我讓人先送你回去?!?/p>
“爸爸!”
一道女音忽然叫道,今天的宴會是柳家舉辦的,柳苒苒身為柳家的大小姐自然也來了,聽見柳持讓聞玉書先走,提著裙子跑過來,抿了抿唇道:
“聞玉書要回去嗎?我肚子不太舒服,可不可以帶上我?”
柳聽嵐頓了一下,顯然是還記得柳苒苒向聞玉書告白的事,沈吟許久,才不悅的應(yīng)下。
旁邊的柳持輕嘖一聲,要不是走不開,他也想跟著回去,讓老東西自己忙。
柳苒苒仿佛很不舒服,得到回答后。楚楚可憐地看向聞玉書:“喂,我們走吧?!?/p>
聞玉書垂眸看了看她,按照人設(shè),象征身份的戒指被拿走了,他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女主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知道她是假的,所以只能先忍耐下來,暗中調(diào)查證據(jù)。
他思索著心想,正好也要找個機(jī)會對男主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不送上門的助攻?就跟著走了。
柳持和柳聽嵐沒在意,今天的宴會是慶祝創(chuàng)世科技芯片研究成功,他們是主人,不能先走。
直到半個小時后一通電話,讓柳持和柳聽嵐徹底變了臉色。
“萬裕路有人埋伏,讓家主和少爺撤離——!不用來找我。”
那邊傳來車撞到什么東西的動靜和女人刺耳的尖叫,保鏢音色冷靜的吩咐完,在雜音里輕聲呢喃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
“母親說父親生前仇家多,所以我和她姓聞,而我父親,叫計炎,是一個老板的保鏢?!?/p>
電話“啪”地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