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
“他媽的你還跟我裝傻!”譚承雙臂收緊,身體無法克制地發(fā)顫,下頜也死死抵在李識宜肩膀上,骨頭格勒直響,“都什么時候了,李識宜你再跟我裝?老子就想聽你說一句肯定的話,你告訴我,你說愿意跟我共進退,是不是真的?說啊!”
譚振江的出現(xiàn)很突然,李識宜事先沒有任何思想準備。面對這樣一位咄咄逼人的長輩,不斷把他往死角逼,他只能做出最真實的反應。這就是譚振江的目的,也是對方的高明之處。
在這之前,連李識宜自己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當著誰的面說出那番話。
可是一切又是那么自然,不需要理由。他會維護譚承,會跟譚承站在同一陣線,不管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也不管是誰來問,答案都是肯定的。
一起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是是非非沒有人能評判,但時間和感情是實實在在的。非要說譚承在他心里毫無地位,那才是真的自欺欺人。
李識宜低下頭,嗓音不高也不低:“是真的?!?
譚承身體劇烈一震,像是找不到發(fā)泄激動的途徑,猛地將他抱得更緊,嗓音粗啞哽咽地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會用下半輩子來補償你,只要你肯給我這個機會?!?
李識宜頓了下,低聲道:“譚承,但是我……”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弊T承顫聲道,“我爸說得對,我是自作自受,誰讓我以前那么逼你的?讓我守著你就行,我不會逼你跟我……做任何事,但我必須讓你知道,我他媽為了你什么都能豁得出去。我可以一輩子打光棍,我只要你!”
兩人上半身緊貼,膝蓋抵著膝蓋,頸部交纏,連喉結(jié)的震動都能感覺得到,很長時間他只聽到譚承紊亂的呼吸,還有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
過了好一會兒,譚承還是沒有平復下來,也沒有說半個字,但背部肌肉一直有點兒抖。
李識宜輕聲問:“你在哭?”
“放你娘的屁,沒有?!弊T承一只手攥緊他的外套,嗓音沙沙的,像是從胸腔最深處發(fā)出來的,深吸一口氣說,“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怕,我怕你遇到哪個女人,一轉(zhuǎn)頭結(jié)婚去了,或者拍拍屁股回寧波,跟那個姓陳的在一起把我一腳給蹬了。我做夢都是這些,快被折磨瘋了?!?
李識宜應聲沉默,眼眶卻隱隱干澀。這是種很陌生的感覺,陌生到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是什么反應,只以為是光線照得太過強烈。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給他這種感覺,讓他出現(xiàn)這種反應。只有譚承,給他刻骨銘心、肝腸寸斷,或甜蜜或痛苦的種種情緒,無法從腦海中抹去。
譚承拉開距離,握住他的肩膀盯著他,“你是不是也想哭了。”
李識宜微微偏開臉:“怎么可能,別胡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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