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許多人來來往往,偶爾就會有奇怪的目光投來,看著這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男人。譚承熟視無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眼睜睜盯著李識宜把飲料喝完了,又坐了半個多小時才起身往外走。
推門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李識宜木了一秒,緊接著就像沒看見他一樣,轉身向回家的反方向走去。
譚承咬了咬牙根,口袋里的煙盒都快捏碎了。他追上去,緊緊攥住李識宜的胳膊:“大晚上的你往哪跑?”
李識宜蹙眉掙扎了一下,沒掙開,“你放開我?!?
“我問你往哪跑,打算到哪去過夜?”
譚承腦門一下下躥火,死死盯著他,想看看他又會有什么反應。可李識宜并沒有劇烈反抗,只有停下腳步,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有藏都懶得藏的失望。
譚承脊梁骨跟過電一樣,唰地打了個哆嗦。他把手松開,還沒來得及替自己解釋兩句,李識宜就加快了腳步。
“李識宜!”
譚承頓時變了一張臉,緊趕慢趕追上去,脫下大衣裹住李識宜,“別跑了,我認錯,我他媽混賬,不該不經(jīng)你同意就下你的鎖,不該不尊重你,更不該——”
他險些把讓人開除李識宜的事也給交待了,幸虧最后關頭猛地剎住了車——看這情形李識宜應該還不知道!
死緩,絕對的死緩。
譚承后背都出了汗。
李識宜不知道他葫蘆里在賣什么藥,掃他一眼,不自在地掙脫他,低聲喝斥道:“你肉不肉麻,別在馬路上抱我?!?
譚承卻不依不饒,拿大衣繼續(xù)把他裹得死死的,讓他手腳都沒辦法動彈。譚承自己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羊絨衫,凍得上牙打下牙,還強裝大尾巴狼:“你是不是找中介問房子了,什么意思,就這么拼了命想擺脫我是吧,跟我在一起就讓你這么難以忍受?老子是有一身臭毛病,但老子對你貼心貼肺的好,這點你敢不敢承認,嗯?”
李識宜斂著眸默不作聲。
譚承吼道:“說話!”
“要我說什么,對你的好感恩戴德?”李識宜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睫毛輕微顫了顫,“譚承,你是在強迫我接受你的好,沒問我需不需要。比如現(xiàn)在,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大衣,你這就是在使苦肉計?!?
“操你大爺?shù)?,老子沒使苦肉計?!?
譚承暴跳如雷,嘴里一直在冒白氣,鐵鑄般的胳膊也收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