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承輕蔑地掃了他一眼,仿佛他這是在不自量力。
把人穩(wěn)穩(wěn)當當放回床上,譚承伸手摸他額頭,他立刻扭頭避開。譚承嘴角浮起一抹不屑:“躲什么躲,我能吃了你是怎么著。躺好?!?
說完扯過被子嘩地把他蓋住,動作相當不溫柔。
李識宜攥著拳頭咬著牙,反復警告自己要冷靜。
見他這副憤怒、拒絕交流的表情,譚承心里莫名有些暗爽。回到客廳把那些補品拿進來,譚承在這簡陋的出租屋里尋摸了一圈,揚聲:“你家連個溫度計都沒有?”
臥室一潭死水。
譚承笑了笑,心想自己這趟還真來對了,否則李識宜死床上都有可能。他舒舒坦坦地往沙發(fā)上一坐,打給家里的許醫(yī)生,讓對方帶著消炎藥退燒藥過來。
打完電話他又回到臥室,好整以暇地望著床上那個隆起,只見李識宜側(cè)身薄薄的,蒼白的臉頰也埋得很深,別提多惹人憐愛。
李識宜知道他在門口,但還是緊閉雙眼沒理他。過去那段長期被欺負、被追債的經(jīng)歷教會了李識宜,任何時候都不能沖動,不能跟對方硬碰硬,否則吃虧得只有自己。
譚承看夠了,悠哉悠哉地開口:“餓了沒,我叫人送點吃的過來?!?
李識宜忍著怒火:“請問你到底想干什么,這里是我家,能不能麻煩你從我家里消失?”
譚承理所當然地說:“我走了誰管你死活。少廢話,趕緊告訴我想吃什么,你不餓我還餓著呢?!?
李識宜簡直給氣笑了,轉(zhuǎn)頭怒斥:“出去。”
可惜,不僅沒起到威懾作用,反而像貓爪一樣在譚承心頭撓了一下,起了又癢又麻的反效果。
譚承徑直往床邊走去,李識宜神經(jīng)一下子繃緊,整個人警惕萬分地盯著他。結(jié)果譚承就跟鬧著玩似的,半途又突然停下,嘴角得意地抬起,當發(fā)現(xiàn)李識宜稍微松了口氣之后,才重新邁腿,揚著下巴走到床跟前。
“想揍我?”譚承笑了笑,“來,我站這兒讓你揍,就當是免費按摩了?!?
李識宜脖子上青筋突突地跳,簡直想一刀結(jié)果了這個人。
上初中時他就發(fā)現(xiàn)譚承這人挺惡劣的,但那時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惡劣,那時他甚至覺得譚承很陽光,現(xiàn)在想想真是瘋了。
此時雖然正值下午,但譚承回身把窗簾給拉上了,所以光線不僅不夠亮,反而還顯得挺曖昧的——前提是忽略李識宜眼中的殺氣。
譚承松了松領(lǐng)帶,抽出來隨手扔桌上,然后把兩邊袖管也給卷了起來,露出結(jié)實有力的一對小臂。正當李識宜全身汗毛豎起時,譚承突然又出去倒了杯水,回來以后水杯擱床頭,他坐床邊把李識宜給弄起來,讓對方躺靠在自己胸口。
“你干什么?”
“你說呢?!?
譚承一只手環(huán)著他,另一只手端過玻璃杯,語氣極不耐煩:“你家怎么連口熱的都沒有,等會兒吧,等我握握你再喝?!?
“……”李識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被一個男人抱著,而且還抱得這么理所當然面不改色。這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更突破了他的心理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