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維把在球場時的對話告訴了邢天羽。邢天羽哈哈大笑:“老耿啊老耿,虧我還覺得你是個明白人,譚承他是怕你出事才提醒你,你怎么還記上仇了?”
“我需要他提醒?之前托他,他說他在海南沒關系,插不上手,這話你信不信?!?
“喔,原來你是因為他沒幫你,所以才給他記了一筆啊。”邢天羽當起了和事佬,“依我看不至于。他你還不了解嗎,最大的毛病也就是從他親媽身上遺傳了高知份子的臭架子,動不動就喜歡擺出一副高姿態(tài)。不過也可以理解嘛,現(xiàn)在政治上都講站位,他譚家好歹是核心圈層的人,站位能不拔高?咱們有些行為他瞧不上,也是情有可原吶?!?
耿維冷聲:“臟水都讓我們蹚了,他倒是體面干凈。”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人家姓譚呢,不能出事嘛。就拿當年針對李識宜這事來說,明明一開始是他發(fā)的話,后來簍子捅大了,他反過來派我們的不是,現(xiàn)在還跟李識宜滾到一張床上去了,這心理素質(zhì),一點沒拿自己當惡人……還有那個語文老師也是,其實要把她調(diào)走容易得很,但人家譚承就是不出力,我心想大哥,最不愿被通報的不是你嗎?得,最后還是咱們倆出手,這才把那女的逼走,哈哈,一輩子不可能再教書?!?
這是他們的得意之作。施暴者倒打一耙,誣陷一個剛當上老師不久、溫柔膽小的女人體罰學生,原因僅僅是因為她不忍再沉默,想到教育局去替一名叫李識宜的孩子討回公道,那是她當上班主任后帶的第一屆學生。最終她百口莫辯,就此結束了教師生涯,并且再也沒有站上講堂的機會,到死都還在忍受丈夫的譏諷和父母的冷暴力。
邢天羽伸出手,作勢要跟耿維擊掌。耿維會意一笑:“看來你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那可不,不過除此之外譚承還是很夠意思的,更何況撇開譚家的地位不談,他本身就足夠有手腕。我勸你還是不要跟他翻臉得好,免得吃不了兜著走?!?
耿維抬起眉尾:“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跟他翻臉?你不要陷害我,我還想助他一臂之力,假以時日幫太子奪得至尊之位,跟在他身后喝湯。”
邢天羽捧腹:“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咱們不妨做做雞?!?
天快亮時邢天羽搖搖晃晃回到三樓主臥,衣服都沒脫就一頭扎進被中,不一會兒便鼾聲四起。
沒多久,陽臺傳來極輕微的動靜。床上的邢天羽翻了個身,睡夢里還在打牌,壓根兒沒被驚動。
又睡了個把小時,邢天羽起床方便,全程眼皮都懶得抬起來。好不容易摸索到馬桶邊,他把褲子一脫,扶著老二尿了起來。
臥室依舊很暗,尤其是衛(wèi)生間。
尿著尿著,邢天羽忽然覺得頸后一涼,像是有陣冷風拂過。那一瞬間他肌肉猛地緊了緊,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脖子就被一根細長的繩索死死勒住。
他甚至沒來得及扭頭,霎時間臉漲得青紫,身體向后倒,雙腿向前蹬。
那雙手狠狠將繩索向兩邊拉,關節(jié)咯吱作響的動靜帶來徹骨涼意,在邢天羽倒地之前涌上他的脊椎和神經(jīng),卻又在他氣管斷裂之前猛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