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蒙了片刻,苦嘆……
可他還是打算竭盡全力勸林鹿答應(yīng)臥底。
不為功利只為民眾、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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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展鵬怒氣沖沖的回了辦公室,一個電話打給牧清,說明了前因后果,最后道:“老牧,人帶過去只是走個過場,你可千萬要把小鹿給攔住?。∵€有李嘉良,必須斷了他們之間的往來!”
牧清沉著答應(yīng),掛斷電話后微微有些失神,起身走到窗前遙望遠空。
天藍的幕布上掛著變幻莫測的云朵,它慵懶的、緩慢的游走,時而瀟灑肆意的變換形狀,時而與叁朋好友聚集在一塊竊竊私語,然后分道揚鑣。
透徹的藍并沒能放松牧清的心胸,他的情緒復雜、糾結(jié),游移不定,想了很多。
陳浩坤到底在不在京城,沒查出來。
是不是遙控指揮?不得而知
林鹿他們的走向全都與毒品相關(guān)靠近,這是任務(wù)主角意識使然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那個臥底任務(wù)林鹿必須去。
可他怕!
怕她會死!
攔嗎?
攔得住嗎?
牧清左右為難的苦笑,喃喃低語,“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像個人了,而就是個人了……做人真難……”
他幽幽長嘆,“還有隱藏任務(wù)……”
瞬間,牧清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一掃而過,他覺得他像是忘了什么,可怎么都想不起來,習慣性地扯扯白襯衣上的皺痕,坐回到真皮靠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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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御天地小區(qū)內(nèi)的桂花香氣越發(fā)濃郁了,謝允墨身穿群青色圓領(lǐng)衛(wèi)衣套裝,坐在一顆巨大的香樟樹下的石凳上。
謝安寧背對謝允墨,靠在粗大的樹干上,不解地問道:“墨哥為什么要暴露酒吧有問題?”
“太危險了。”他不贊同。
謝允墨遙望八棟大堂門口,似乎漂亮溫柔的林鹿就站在哪里,他的臉上涌動處洶涌的愛意,語氣卻是淡淡的回答謝安寧,“釣魚不能沒有餌?!?
“萬一魚不上鉤呢?”謝安寧心直口快,“萬一阿力那邊查出點問題怎么辦?”
“魚不上鉤?”謝允墨冷冷一笑,口吻陰寒道,“那我就好心好意的讓她安穩(wěn)過完這個年?!?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謀算。
“……”謝安寧不那么聰明,猜不出他想做什么,轉(zhuǎn)移話題,“阿力約我去喝酒,墨哥要不要一起?!?
有時候謝允墨對謝安寧的遲鈍,可以說是無語到極點,謝允墨也是直男,都能看出謝力對他的感情,而謝安寧怎么會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謝允墨猜測,若是沒人直說,他會永遠把謝力當?shù)艿芸创?
“我不去了?!彼麘械霉苓@些閑事。
你謝力有本事就爬謝安寧的床,他才不會做好人去牽線搭橋。
遠處有一對老夫妻手牽手的遛彎,朝這邊走來。
此時秋高氣爽,微風習習,吹得樹葉輕輕搖曳,晡時溫柔的陽光輕籠著他們,溫馨美滿的氛圍縈繞著他們,加上身后綠意蔥蘢的樹木,這幅場景就像是一副有年代感的畫卷,光看就會帶給人一種幸福感。
謝允墨望得出神。
謝安寧讀懂了他現(xiàn)在的感受,悄然離去。
謝允墨羨慕的注視他們走遠,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最浪漫的事就是與你一起手牽手變老。
他也想與林鹿一起手牽手的變老。
想到這里,謝允墨筆直的脊背有些彎曲,突然捂住自己的臉,那種無法言喻的壓抑感,逼得他快要發(fā)瘋了。
謝允墨茫然低頭,圓領(lǐng)衛(wèi)衣外嶙峋的頸椎骨彎出一個孤寂的弧度,骨子里藏不住的悲涼,綿綿密密恨與愛的交織,逼得他低嚎,“憑什么?憑什么?明明我可以做一只棲息在藍桉樹上的槐鳥,不愛萬物唯愛你……憑什么你不要我?”
他不甘!
謝允墨并不是無堅不摧的巨獸,他會嫉妒、會渴望、也會痛苦掙扎和煎熬。
可憑什么這叁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是那么的可笑。這應(yīng)該是真正受到過傷害的人才有資格說的話。而謝允墨大概是忘了,自己是加害者,林鹿受到過所有的傷害都是他強加給她的,而他的憑什么不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