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打斷了他。
岑清一秒清醒,看了眼床頭的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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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一杯牛奶,岑清還以為是管家發(fā)現(xiàn)他沒睡后送來的,結(jié)果門外站著的是裴藍川。
白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對他惡意很重的裴家老三,此時此刻卻一副溫和笑盈盈的模樣。
“睡不著么?牛奶助眠?!?
他將托盤在岑清眼下舉起,玻璃杯花紋高級,里面的乳白色液體邊緣飄著兩三個氣泡,熱氣升騰,水面微微蕩漾。
岑清下意識后退半步,“你做什么?”
裴藍川也并不向前走,他半靠在外面的墻上,仿佛沒什么攻擊性似的,眉頭皺了一下,一副思考后悔過的樣子。
“大哥剛剛回家和我說,你和他只是一次交際會上認識的,是他貪戀你的容貌,執(zhí)意要你……”
裴藍川聲線低低的,深夜中帶著某種蠱惑性感的意味。
“我誤會你了,岑清,抱歉?!?
托盤上的牛奶又晃了晃,水波在玻璃壁上掛出半透明的奶膜。
裴藍川輕笑一聲,“我看到你的房間燈光沒有滅,想著也許是你第一晚睡不好,所以——”
話音止住。
裴藍川目光落在岑清臉上。
他未吐出的幾個字節(jié),像是被他吞下肚子一般,眼底晦暗不明。
——真漂亮啊。
不知道剛剛?cè)ヒ娺^幾個男人,回來后又愛干凈一般洗漱,將其他人的氣息都洗干凈。
皮膚白得鮮明瑩潤,黑發(fā)俞黑,唇色俞紅。
眼睫纖長,眼尾的尖端顯得有些清冷,但略大的眼瞳淺色瑩潤,仿佛流轉(zhuǎn)著華光一般,襯的整個人出水芙蓉般無辜懵懂。
水汽從他的眼睛中,他的紅唇中,他脖頸下的鎖骨里盈盈颯颯的漫出來。
浴袍裹著赤裸的身體,將肌骨的香攏在里面,卻總會隨著指尖的抬起而向外流露,像一株行走的粉白玫瑰。
他說不出什么話來了……裴藍川指骨微緊,只想摘了這朵玫瑰,叼上他的花瓣。
而將這朵玫瑰種在花園里的那個人——
“成周回來了?”岑清狀況外的問了一句。
這么晚才回家啊。
那他是不是要去看看……
裴藍川笑道,“大哥早睡了。”
“哦……”岑清狐疑的點了點頭。
看著裴藍川一直舉著杯子,一副要賠罪的樣子,好像態(tài)度是比白天好很多,岑清大度的拿起杯子,“我喝一點,”他將杯壁抵在下唇上,又說,“你下次不要亂臆想別人啦。”
裴藍川點頭,口中還應道,“自然?!?
岑清搓了搓手臂,感覺裴藍川像給雞拜年的和黃鼠狼,奈何他沒找到這個人這個行動的任何錯漏。
他喝了幾口,隨意將牛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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