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倉的藥水淹沒蒙格利的身軀,白榆陰陰森的話語透過玻璃讓蒙格利毛骨悚然。
“這條命我今日給你留著,但你記住了,再敢有任何心思,我保證你會徹底消失。”
蒙格利當(dāng)時是真的怕了,他縮在狹小的治療倉里頻頻點頭。
但雄蟲嘛,死性不改的有很多,蒙格利就是那種。
在白榆離開主星的幾年里,他逐漸忘記了恐懼與保證,心思越發(fā)活絡(luò)起來。他想:白榆也就是那樣說說,畢竟過了那么多年,哪有雄蟲會記恨雄蟲的啊。
這種想法日漸發(fā)酵,在薩滿找上他時終于攀到頂峰。
所以他沒想到白榆真的還會回來,并且不顧帝國背后的議論,直接揍了他一頓,搶走伊爾西,讓他成了整個帝國的笑柄。
但他不敢對白榆發(fā)脾氣,只能把所有的憤怒與怨懟宣泄在那位剛見面就被擄走的雌君身上。
直到此時此刻,蒙格利依舊認(rèn)為白榆對他的不滿完全是因為當(dāng)初把他送進(jìn)雄保會的事情。
所以在白榆笑著擎著酒杯走到他面前時,他還是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努力寒暄到: “白,白榆啊,最近怎么樣?”
“我很好。”白榆語氣平和,踱步到蒙格利身邊。
蒙格利不敢直視白榆,眼神就瞟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伊爾西,一身筆挺利落的西裝,淡然清冷的臉龐,泰然自若地看著他,像高山上不可褻瀆的神像俯視匍匐于地的小丑。
和他完全不處于一個世界。
你明明都匹配給我了,你怎么敢!
蒙格利心里忍不住憤怒,都忘記了自己當(dāng)初的手段是如何骯臟。他大叫, “伊爾西!你給我過來跪下,在雄主面前還敢放肆!”
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伊爾西聽著蒙格利的怒罵,語調(diào)沒有絲毫波瀾:
“蒙格利先生,你一定要把不光彩的事情放在臺面上來么?”
連“雄主”這個稱呼都沒有,完全沒有已婚雌蟲對雄主的尊重。
圍觀的蟲子們的議論聲陡然提高。他們不禁內(nèi)心打起了小算盤,看來伊爾西真的和白榆有點事兒,要不哪個雌蟲敢對雄主如此無禮。
“喝點酒,火氣那么大做什么?!币翣栁麟S手拿起了臺面上的酒,單只手遞給了他。
“你!你!”蒙格利的眼睛瞪得溜圓,接過酒杯的同時飛快地瞥了眼白榆。
發(fā)現(xiàn)白榆面無表情,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樣子。他嘴角一撇,眼底涌現(xiàn)一絲怨毒,將整個酒杯照著伊爾西的臉就扔了過去。
心中暗喜:伊爾西,白榆對你的興趣也就一時,我看他管不管你。
而伊爾西彷佛早有預(yù)料了,頭微微一斜,整個酒杯幾乎貼著耳朵呼嘯而過,僅撩起了幾根金色的發(fā)絲。隨著咔擦一聲,在身后化作一灘沒用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