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沙啞地說,“我為我說的一切道歉。我與我的家人才是魔鬼。我和我的家族惡貫滿盈,死不足惜。”
頭頂?shù)纳倌瓯┚诔聊?
于是他又向前爬行兩步,額頭幾乎觸到尼祿的軍靴鞋尖。
“陛下。如果您曾有置身深淵的經(jīng)歷,請求您寬仁慈悲,體諒伊娃對我的意義。她是我僅剩的家人,是維系我生存欲望的最后稻草。陛下。伊娃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請求您放過她?!?
又是一陣難熬的沉默。
“抬頭?!?
海德里希聽見尼祿的聲音,從頭頂飄下。
他并沒有抬頭。但是他的下巴,卻被銀發(fā)皇帝一塵不染的靴尖抬起,從近乎破碎的眸光深處,看見少年閃爍某種濃烈情緒的紅瞳。
“很遺憾,我沒有那樣的經(jīng)歷?!?
尼祿說。
在說這句話時,少年的眸色很深,深沉得近乎變成了暗紅色。
“所以現(xiàn)在,伊娃·海德里希將被我?guī)Щ赝醵肌!?
海德里希瞳孔一剎那縮小了:“陛下——”
“至于你,”尼祿打斷他,“今日便從深淵爬起,一步步走回王都,來取你舍棄過的尊嚴(yán)。這是神圣的、不容違逆的皇帝旨意。明白了么?”
說罷,尼祿才注意到海德里希右耳的側(cè)前方,還有一塊紅痕,像是被誰玩樂般扇過耳光。
他用靴尖側(cè)過海德里希的臉,盯了半晌,才問:“誰打的?”
副官連忙搶答:“敬稟陛下,是司令官大人!他常在不順心時,打犯人耳光出氣!”
尼祿:“嗯?!?
他放下靴子,披上王袍起身:“走了,阿列克謝?!?
尼祿走出會客室,在走廊看見畏畏縮縮的要塞司令。
尼祿沒看他,只對副官說:“記錄我的敕令。即日起,罷免德塔要塞最高司令一切職務(wù)與權(quán)力,因要塞軍政要務(wù)緊急,司令職位暫由赫爾曼·海德里希出任,由皇帝賦予其征召、調(diào)動、訓(xùn)練軍隊,指揮要塞戰(zhàn)役等全部職權(quán)?!?
副官:“遵命,陛下。那……那我呢?”
尼祿睨他一眼,“要塞副官保留原職,協(xié)同最高司令處理軍政事務(wù)?!?
副官:“遵命,陛下!”
司令官壯著膽子,在尼祿經(jīng)過時小聲稟告:“敬稟陛下,北境要塞屬巴禮克侯爵領(lǐng)地,像軍事要塞人員調(diào)動之類的……也許是歸巴禮克侯爵管……”
尼祿原本已經(jīng)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了。
聞言,他腳步未停,徑直轉(zhuǎn)身回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司令官右臉上。
耳光重響,連白狼騎的眼燈都驚得閃了閃。
“陛、陛下——!”
司令官沒料到皇帝會親自動手,猝不及防挨了一下,身體立刻往墻角跌去。
少年暴君立在他面前,一雙紅瞳背著燈,在暗影處發(fā)著盛怒的光。
“再說一次。這里是誰的屬地,誰來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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