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意義來說，人類采訪者的用詞并沒有錯。

但他隱約覺得這件事，跟人類文明中的“魔鬼創(chuàng)造災厄”似乎不太一樣。

因為魔鬼想要毀滅人類，而他想要人類回生。

于是他請求說：（我想跟人類的語言學家請教。我有些疑惑。）

（沒有什么好疑惑的。你只要在以下兩個答案中選其一：是，或者不。）

圣洛斐斯站在審判臺上。

他的白發(fā)長長地流淌在肩后，金色的雙眸是澄澈且平靜的。

瞳色是他本體的顏色，當初他問那個人類雕刻家是否需要更改，對方告訴他不需要。

因為黃金在地球上是一種貴重的礦物，金色常常會讓人類聯(lián)想到珍貴的東西。

（正如同你的降臨對地球的意義。）

在最開始時，人類是這樣說的。

（你創(chuàng)造了蟲族。是，或者不？）

而現(xiàn)在，站在審判臺對面的人類，是這樣質(zhì)問他的。

（是。）

圣洛斐斯回答。

這是人類語言學家說服他說出的答案。

（我創(chuàng)造了蟲族。）

第209章

……

在那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已經(jīng)顯得沒有多少新意——一則名為《農(nóng)夫與蛇》的寓言故事足夠概括。

蛇從嚴寒中蘇醒，吐著信子詢問農(nóng)夫是否愿意讓他們進一步做精神力研究，好拯救那些被迫變異的戰(zhàn)士和戰(zhàn)士后代，以彌補農(nóng)夫“創(chuàng)造”了冬天的罪過。

而當農(nóng)夫躺進蛇的實驗艙時, 并毫無防備地吸入高劑量麻醉氣體時。

蛇卻突然全部退出了實驗室。

數(shù)千萬道暗物質(zhì)光束, 貫穿了他的身體。

那種駭人的疼痛至今難忘。

正因圣洛斐斯很強，哪怕算上初誕于深淵的時期, 他都未曾嘗過敗績——

這種重傷瀕死的痛苦, 甚至是他此前從未有機會體驗過的。

而他曾庇護過、曾為之著迷的人類給予了他。

他記得有兩道光束特地瞄準了他的眼睛。

他那雙金色的眼瞳, 被人類稱贊擁有“地球最貴重的礦物的顏色”，頃刻間就被灼成了黑色的焦洞。

如同人類也懂得心虛, 知道他們的惡行不能被目視。

（……他沒有被處決，重復，他沒有被處決……他依舊有生命體征，但很微弱, 而且他的自愈因子仍在運作……）

（見鬼, 這到底是什么物種……莫非他真的是不死的？那人類豈不是——）

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