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為……是……”

他突然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書桌后的銀發(fā)皇帝，雖然滿臉怒容，但一雙紅眸還是緊緊盯著他，似乎在迫切等待他的答案。

“……因為那個，那個首領他，他隨口污蔑陛下，冒犯陛下威嚴！按帝國星律，就該判處死罪，所以阿撒迦才……”

尼祿看著他，眉心蹙得更緊。

這算什么理由？

要是算上他歸位前在邊境殺的那些，他手中星盜的命沒有上萬也有成千。邊境星盜當然對他恨之入骨，想必其他艦隊在活捉“黑門”俘虜時，肯定也聽過不少對自己的惡毒辱罵。

但是身為帝國軍人，軍令如山，情緒決不能壓過命令。阿撒迦怎么會不懂？

他越想越覺得有些古怪，暫且讓腦中打滾哭叫著【牛牛不能死哇哇牛牛不能死救救牛救救】的系統(tǒng)閉嘴，傾身詢問亞伯：“他說了什么？”

亞伯愣愣抬頭：“?。俊?

“那個星盜首領說了什么，才會讓阿撒迦突然做出突入大本營的決定？”

在很短的一剎那，亞伯回想起阿撒迦消失在宙域深處的那個晚上。

他和當時幾個同在牢房的戰(zhàn)士，無言地站在港口。

所有人都在沉默。

少頃，亞伯以手點額，雙膝跪地，低聲道：“我，亞伯·約瑟夫，在此向天上諸神發(fā)誓。今晚在關押艙內(nèi)聽見的所有傳聞，都將被我?guī)雺災?。如有違誓，讓我的靈魂被地獄吞噬，死后的身軀被老鼠啃食?！?

其他戰(zhàn)士立刻緊隨著他跪下，向眾神發(fā)出此生最嚴苛的誓言。

不論那名頭目所說真假，這件事都對他們內(nèi)心造成了巨大的震動。

他們原本在貴族的壓制下不能出頭，以為一生熱血都將在磋磨中寂滅，卻一朝被陛下選中，來到赫卡大展拳腳，追逐曾經(jīng)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曙光。

陛下對他們而言，早已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統(tǒng)治者，一個流著卡厄西斯血統(tǒng)的皇室成員那樣簡單。若不是赫卡軍令給他們上了重重枷鎖，他們原本也應該誓死維護陛下的榮耀，將所有膽敢令陛下受辱的人，全部置于死地。

“……他或許會需要我的幫助，長官?！?

隊伍中，那名曾經(jīng)駐守西境邊塞，即將退役的機甲兵突然說。

“我是說，我對‘黑門’的勢力地圖了如指掌。只希望他不會離我們太遠，量子通訊依舊管用?！?

亞伯頓了頓，從地上站起來。

“啟動曲速引擎。按照赫卡最高軍令，g130艦隊返航?！彼峦曛噶?，又瞥了那名老兵一眼，“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

“……遵命，長官?！?

此時，亞伯跪在皇帝書房的地毯上，喉結(jié)上下劇烈滾動，卻沒能說出什么話來。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