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在沉睡的時候,跟他在閾限空間里張揚自信的樣子很不相同。
他有太過無辜的睡容,漂亮的銀發(fā)隨圣洛斐斯的動作微微凌亂,雪白脖頸微仰在對方的臂彎。
而圣洛斐斯最近在被一個決斷困擾。
他的精神力觸角,全天候檢測著尼祿的心跳和體溫,但依然不能避免意外發(fā)生。
有一回,星艦的恒溫功能出了問題,結(jié)果在他身邊沉睡的尼祿,險些被當(dāng)場凍死。
作為深淵生物,縱然擁有超高的殺傷力和超強防御力,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自己吐出氧氣,或者把觸肢變成可供人類取暖的二三十度。
如果在抵達創(chuàng)生之柱前,這艘星艦就已耗損到極致,他就必須另想辦法,保住這個珍貴又脆弱的火種。
——最有效的方法,依然是通過孕育,直接改變母體的基因。
雪白的長發(fā)拂過少年的睡容。
圣洛斐斯垂下頭顱,手掌沉默覆上對方柔軟的腹部。
有時他只是沉眸思索,有時他又會像突然下定決心,將尼祿抱起背靠在自己胸口,并將那對薄粉色的膝蓋抬高。
尼祿因殘疾問題常年久坐,即便腰身細韌,但大腿和腰下部分卻微微豐腴。
當(dāng)圣洛斐斯解開他腿上的襯衫夾,被勒緊的腿肉,驟然將那根細帶彈開,并浮出一圈鮮艷紅痕。
他慢慢為一根精心挑選的觸肢涂抹黏液。而尼祿只是始終靠在他胸口沉睡。
他對一切無知無覺,身體因深度昏睡而任憑擺布。
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當(dāng)觸肢即將探入襯衫下擺,圣洛斐斯仍微微蹙眉,讓它突兀地偏離路線,沒入身下涌動的“大床”里去了。
偏偏是從人類那學(xué)到的——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就是他最厭惡、最低劣的玷污。
而他不愿意那樣對待尼祿。
可該要怎么辦呢?
人類的脆弱身軀,毋庸置疑不能承受創(chuàng)生之柱的嚴(yán)酷環(huán)境。
甚至都不用到達創(chuàng)生之柱,只需要在這漫長旅途中發(fā)生一次意外,一次氧氣泄露或恒壓損壞,尼祿與他美好的新宇宙,就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許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尼祿?!?
圣洛斐斯低聲喃喃。
他抬起尼祿的下巴,像在閾限空間中那樣跟他對話,又覺得心情雀躍了一些。
“因為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所以你會同意孕育我的胚胎,是不是?”
尼祿沉睡著。
他不能、也無法回答圣洛斐斯的話。
但圣洛斐斯還需要完成只有在現(xiàn)實才能完成的事。
圣洛斐斯的指尖扶住尼祿脊骨。
幾根細細觸須從他指尖生出,并附在尾椎骨那塊玫瑰色的淤痕。
“噓……噓。不會很疼……”
極細的觸須,將那淤痕慢慢刺破,放出一絲淤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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