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病房被清空,二皇子站在醫(yī)療艙前,沉默地與尼祿對視。
良久,他突然淺淺地勾起唇角。
說出來的話語卻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帝國的勘探艦隊要到創(chuàng)生之柱去,估計還得花上不少時間。但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那位救世主的鱗甲,會不會也是暗物質(zhì)材質(zhì)?”
尼祿扶著玻璃艙門,仍在低低喘息。
嚴(yán)重窒息過后,大腦的反應(yīng)速度也變慢了許多,導(dǎo)致他一開始并沒能聽懂埃利諾想說什么。
“帝國屠戮過數(shù)不勝數(shù)的入侵異族,最后發(fā)現(xiàn)其實每個環(huán)境圈層都存在宇宙相生相克的法則。帝國殺傷力最強(qiáng)的爆能光束奈何不了蟲族,然而用從甲具蟲盔殼上提取的物質(zhì)制成武器,就能夠輕易割下王蟲的頭顱?!?
埃利諾在病房里緩慢踱步,一邊輕聲細(xì)語敘述。
碧綠的狐貍眼里,流淌過駭人的殺意。
“我猜想我們的異星朋友,大概也遵循同樣的宇宙法則?”
尼祿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
他低聲對埃利諾說:“哥哥,這件事我會解決的。請你不要插手。”
鑲嵌著薔薇紋章的軍靴一頓,二皇子在玻璃艙門前駐足。
“是嗎?說說看,你準(zhǔn)備怎樣解決?”
二皇子平靜地與尼祿對視。
“或許是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拴住一頭異星生物?至少在我看來,你的計劃就是這樣的?!?
尼祿緩慢地抿緊唇角。
他想起自己獨自坐在書房里,拆開愷撒的密信,看到信上寫著“人類罪”的心情。
“……埃利諾,這件事遠(yuǎn)比你想象中復(fù)雜。所以請求你,只是讓我自己解決?!?
“噢。在我看來倒是相當(dāng)簡單?!?
埃利諾又走近一步,溫?zé)岬耐孪?,在尼祿臉部前方的玻璃艙門上,蒙了一層淡淡的白霧。
他注視著自己的弟弟,聲音很低沉。
“在這里,他曾拯救過帝國,甚至拯救過我。或許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地方,他也可能拯救過人類——但這些并不意味著他擁有傷害你的資格。弟弟,我沒有那么在意道德,也不那么在意理想,我完全不吝于處理你和葉卡不屑染指的臟活。對我來說,這件事里最重要的只有你而已。”
尼祿愣住了。
他知道閾限空間是介于現(xiàn)實和幻覺之中的某種存在,但他不是深淵生物,他不清楚這里的運作原理,只是憑本能能猜測他的家人們,是圣洛斐斯從他的記憶深處挖掘出來的幻影。
可是從父王與他促膝長談那晚開始,他就能感覺到,無論是父王,母后,還是他的兄姐們,似乎都遠(yuǎn)比他的想象要飽滿許多。
埃利諾可以提示他墜樓前發(fā)生的事情。
甚至此時此刻,他竟清清楚楚說出了“這個世界”——這說明作為“幻境”的存在,他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幻境”。
尼祿唇瓣翕動著:“什么……?”
二皇子靜靜看著他。
“在你的世界,我們已經(jīng)死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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