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宅。
大門入口,張管家一來,見到站在小憐身后的馬中原,面色一驚。
中原對這位老管家敬重的作了個(gè)揖。
張管家趕緊也回了揖,再看到了兩頭驢,心里又是訝異,隨即神色凝重的對著小憐低聲說:“大姑娘,您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主君與主母都很生氣!”接著欲言又止,微聲道:“前兩天,家中發(fā)生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呢?”小憐擔(dān)憂的問,難道爹娘生病了嗎?
張管家手一招,遣了個(gè)小廝將兩頭驢牽去安置。
“小哥,請幫我喂喂原寶、憐寶。”小憐不忘請求。
那小廝趕緊點(diǎn)頭:“喔?!笨戳丝催@兩頭莫名進(jìn)了袁宅的驢兒,抓了抓頭,等等得去買些驢飼料了。
父親小妾們生的弟弟妹妹,拍著手繞著驢兒轉(zhuǎn):“好啊,好??!憐姐姐帶了兩頭驢兒回來啰!唷喔!唷喔!”興沖沖地跟著牽著驢的小廝走。
“這......您還是快進(jìn)大廳里吧!主君現(xiàn)在人剛好在里頭?!睆埞芗覈@了口長氣:“唉!”
“阿香呢?”小憐問。
“您第一天夜晚沒回來,她便挨板子了,現(xiàn)在傷口好些,正在您屋外的院子忙呢。”張管家說:“您先去見主君、主母吧,別管阿香了!”
小憐聽如親姐姐般疼愛她的阿香挨打,心里又驚又難過,這次離家出游,明明阿香也很為難的,可她見小憐那么想和中原在一塊兒,心一軟居然鼓勵(lì)著小憐去,只要盡快回來就好。
自小以來,阿香一直盡心照顧著她,她聰慧、機(jī)伶,很少挨罰,更別說挨打了。
想著想著,小憐鼻酸了起來,紅著眼對張管家說:“我想先去看看阿香......我,我對不住她?!?/p>
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父親的厲聲質(zhì)問:“張管家,是不是那個(gè)不孝女回來了?”
小憐止住了腳步,心頭七上八下的。
不孝女?父親從前待她再嚴(yán)厲,也從未這么叫過她......
中原注視著她,心中不舍,低聲安撫道:“憐兒別怕!”天就算塌了,都有他在。
“欸,是大姑娘回來了?!睆埞芗颐Υ鸬溃D(zhuǎn)身對小憐說:“快,快進(jìn)去認(rèn)錯(cuò)吧?!?/p>
當(dāng)他們一踏入廳堂時(shí),袁德海就直盯著壓根不敢抬頭的女兒,這丫頭身后竟還跟了個(gè)高大壯碩的陌生男子!
他一個(gè)箭步?jīng)_上去怒甩了小憐一個(gè)耳光:“孽畜!”瞪視著踉蹌倒地的女兒,怒斥道:“居然敢讓阿香騙我們你去圓光寺守齋祈福!結(jié)果竟是干出這等下流蠢事!”
常萍坐在主母位上,即便看得膽顫心驚,也不敢向前去阻止丈夫或瞧瞧女兒,畢竟小憐不僅犯了離家出游,多日不歸的錯(cuò),還闖出一個(gè)更離譜至極的大禍!
中原心急如焚的將小憐扶起,難以掩飾一雙鷹眸中燃燒的怒火,卻得極盡努力平穩(wěn)氣息。
他沉聲對袁德海說:“袁伯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究竟為何非打憐兒不可?”
粉頰速染上了一個(gè)熱呼呼的大紅掌印,小憐斂著眼眸,頭暈?zāi)X脹卻一點(diǎn)都不敢哭出聲,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誰是你伯父?.......憐兒?”袁德海冷笑了一聲:“叫得那么親,你是我女兒什么人?”
“晚輩姓馬,名中原,父親是‘懷本堂’的大當(dāng)家?!敝性Ь吹淖饕?。
懷本堂?馬墨平?延津縣里生意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甚具規(guī)模的藥材商!這高大偉岸、挺拔俊朗的年輕人是馬墨平兒子?
袁德海上下打量了中原一回,仍是目空一切的態(tài)度語氣:“原來是懷本堂的少主啊,哼,奇了,我袁家好像沒和你們懷本堂有何來往,但馬少主怎么就認(rèn)識我家女兒了?”
“兩年多前的元宵燈會上,巧遇了您家的姑娘......這說來話長。袁伯父,真是對不住,這回小憐離家十日,都是晚輩的錯(cuò),晚輩這趟自是來向您請罪的。”中原拱著手,誠懇致歉。
“哼,不敢?!痹潞@浜叱鲆豢跉?,目光鋒銳的瞪視女兒:“馬少主本事真高,我家這大姑娘從小就是乖巧懂事、端莊嫻靜的好孩子,怎么哄的竟讓你帶出不歸,還莫名成了一門親事?”
中原驚訝萬分,睜大了雙眼──怪了,袁父如何得知,他和小憐已成親了?
他一時(shí)錯(cuò)愕的看向小憐,小憐也正抬著一邊紅腫的臉頰,茫然的看著父親。
“袁伯父,”中原趁此伸手牽住了小憐,與她指間扣得甚緊,誠懇說道:“實(shí)不相瞞,中原與小憐彼此之間早已情投意合,待中原回家稟告父母之后,我們即刻派人正式來說媒、提親!必將婚事辦得風(fēng)光體面......”
“你、你的手......”袁德海氣到七竅生煙,激動的指著他們緊扣的十指,怒吼道:“快給我放開!我這女兒現(xiàn)在是他人的待嫁新婦,你現(xiàn)在同她這樣牽扯不清,是何作意?快給我松手......你、你還要不要我袁某做人?”
中原聽聞,激動萬分:“什么......他人的待嫁新婦?......小憐已是我的娘子!”他不肯放開。難道在這段出游的期間,已有人來袁宅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