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可嫥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在那個灰暗的世界,到處是蒙蒙霧靄,遍地荒草。冰寒刺骨的風呼呼嗚嗚的吹著,聽起來像是鬼魂哀怨的啼哭泣訴,她一顆心懸著,趕緊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因為她身上帶有孟婆的記號,那些看不見的鬼魂不會來找她的。
一切依照徐母的指示,她對著幽暗灰濁的天空大喊:“袁小憐回來了!”
空中沒有一絲變化。她接著又喊了幾聲,仍舊無半點動靜。
她皺著眉,憂傷的望著空中,心中懇切的祈求:“拜托,拜托讓我看見袁小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拜托,天空?。≌埬@現(xiàn)小憐與中原的前世因緣吧......”
接著她把雙手圈在唇邊,用盡力氣的大喊:“袁小憐回來了 ......!”
瞬間空中隆隆作響,電光閃閃,接著竄出許多烏黑色的云,匆匆趕來,匯集如海,就在幾度交聚翻涌后,烏云散開了,可嫥瞬間像定了魂,瞳孔放大,影像由遠拉近的落入她的眼里......
溪流邊的小山洞里,一對璧人剛歷經(jīng)了初嘗云雨的美好滋味,馬中原緊摟著袁小憐坐在石板上,他背靠著山壁,讓小憐倚在他懷里。
擔心她著涼,他一手把小憐松落的衣物遮蓋在她的胸口與肚子上,邊吻著她的耳畔,輕聲地說:“憐兒,你愿意把自己交給我,我定不辜負你,回到縣城,我就跟你爹娘提親?!?/p>
小憐心中一陣欣喜,隨即想到劉芙歡,又垂下了眼簾,悶悶不樂地說:“那......那芙兒怎么辦?”
“芙兒?......芙兒怎么了?什么怎么辦?”中原一頭霧水,他跟她談提親的事,她卻怎么提起劉芙歡?
“你不是送給芙兒定情物了嗎......”她幽幽的問。
“定情物?......什么定情物?別瞎說,哪有送她那種東西?”中原皺起了眉,感到奇怪。
“就是芙兒手上戴的那條銀珠手鏈啊......很漂亮,還會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很好聽......那是你送給她的定情之禮,你怎么忘了......”一想到劉芙歡的炫耀,以及她和馬中原的親密互動,她委屈的憋起了嘴。
中原一聽她的語氣都快哭了,趕緊將她微微扳過身,讓她能與自己對視:“那怎么是我送給她的了?我從來沒送過她什么定情物、定情禮......不可以亂說話!.......是芙兒告訴你的,還是劉凡那家伙?”他想到劉凡的卑鄙下流,眼神與語氣藏不住油然而生的恨意。
“是芙兒說的......”她迎向他的目光,他一雙如鷹眼般的俊眸,盛滿焦慮的怒氣,又緊張她冤枉他,她立刻就明白了是芙兒騙她的。雖是劉芙歡騙了她,可是她心里瞬間輕松多了,甚至多了喜悅......
馬中原暗暗思忖:“除了劉凡并非善類,劉芙歡也古古怪怪,不僅壓根不擔心小憐的安危,又似乎對我不停獻媚,她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年幼不懂事,任性卻心眼不壞的小妹妹......”
隨即抱緊了懷里嬌柔的小人兒,嘆了口氣:“別聽她亂說,我最多送過她一些文墨用品,像硯臺、毛筆,只是希望她住在樹林里,也能多用心練字或習畫,而且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小憐膩在他寬闊溫暖的懷里,傾聽著他的解釋,心里一陣寬慰與甜蜜,僅此而已,積壓在心口的陰霾已一掃而空。
“這支蓮花簪......”他握著那支蓮花簪在小憐面前,和她一起注視著:“它才真正是我的定情物,它代表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憐兒,你不知道,我不怪你,因為連我自己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早已深深愛慕你,只是我家雖然不窮,和你家世背景還是懸殊有別,所以我對你從不敢奢想......我在市集看到這支簪子時,立刻就想到了你,我買下它送給你,就是希望你能看到它時也想起我......可我竟糊涂至極,我不敢正視自己對你任何的遐想,我想娶你、疼你、愛你......但我只能深藏在心里......是我過于怯懦......只敢在你面前嘻嘻哈哈,卻不敢登門向你的父母直說我想要你,我想娶你......我把自己對你的感情,寄托于這支簪子......每次見到你,烏發(fā)上戴著它,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歡喜......”
小憐感動極了,她已淚流滿面,從他手里握回了蓮花簪,泣聲道:“我都不知道......中原,我好高興......我一直也偷偷戀慕著你,我們久久才能偷偷摸摸見一次面,你帶我溜出去玩、你和我說說笑笑時,你不知道吧,我常常趁你不注意時,悄悄偷看著你,因為我不知道再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了呢......每次看到你,我都是既開心又緊張。有時僅是匆匆一面,我就得回去了,很舍不得與你分開......每回你寫給我的信、字條或買了小東西,托阿香帶回來給我時,我都會在房里開心的轉(zhuǎn)圈跳舞,我想歡聲呼叫,可是我又怕爹娘聽到......然后我會把它們看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嗎......”他的眼里閃著燦爛的笑意,故意逗著她:“怎么個轉(zhuǎn)圈跳舞?我想看......跳給我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