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皇龍耀......
他愛她...但他能接受殘破不堪的自己嗎...?
他會不會...
覺得她很下賤...?
覺得她很骯臟...?
覺得她很卑劣...?
覺得她...
很惡心...
什么都不配...
這樣...她還能何去何從...?
她什么都沒有了...
什么...都沒有了...
暈去前,她又落了幾行淚。
寅時一到,上官謹離開后,另外兩人翻進了雅間的窗。
“瑛瑛!確實在這!你看!??!”
什姑兒一進雅間便對后方大喊著,卻在站在云璃所在的榻前,尖叫了一聲。
杜瑛隨即也進了雅間,見到榻上明顯被人糟蹋了的云璃,她的眼眸驚恐縮起。
抿起嘴角、一言不發(fā)直奔榻旁,她拉出她的一只手臂切起脈。
“她狀況很不好,被人點了穴、又被強行...”
榻上那凌亂的血紅,無不昭告著,她已然不潔的事實。
這回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什姑兒,隱隱約約也能猜測出發(fā)生了什么,這還是在青樓之中呢!還能有什么不明白。
“璃璃她...她還好嗎?!”
“很不好...非常不好...快!幫她稍微整理一下,她得馬上回去?!?/p>
杜瑛停下了切脈的動作,替她解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穴,兩人七手八腳迅速幫云璃整了整,杜瑛猶豫了會兒,還是用劍在床帛上,劃下了代表云璃初次的證明。
不管云璃見到這落紅心中如何,那都還是得由她自己抉擇。
眼下找不著其他衣衫,她們也只得將現(xiàn)有的布匹全用上,包裹著云璃回到云府水榭內(nèi)。
一回到水榭,什姑兒連忙端來熱水替她擦拭全身,杜瑛則又施了九轉金針,穩(wěn)住了云璃身子情況。
后又運啟功法,傳了力在她體內(nèi),云璃這才悠悠轉醒。
此時,已是卯時。
“璃!”
“璃璃!”
云璃整個人還暈呼著,聽見兩人的聲音,勉強睜開了眼。
“瑛...什姑兒...”
她心底一片寒涼,為自己沒有離世默哀。
“我...”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恢復了手腳與聲音,但...這有什么用呢...
“你什么都別想,先好好休息?!?/p>
杜瑛見她整個人神色不對,連忙出聲。
“我...”
她一片混亂,只感覺惡心與寒冷。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門被用力開啟,甫進門的,正是云璃現(xiàn)下最不想面對之人。
“耀...”
皇龍耀一身皇子正服,進門視線緊盯在云璃身上,他走近,卻在靠近拔步床前,離了三步距離。
云璃看著,眼神一縮,一顆心頓覺四分五裂起來。
皇龍耀則看著她,沉默不語。
兩人靜靜對視了好半晌,皇龍耀闔眼嘆了口氣。
“你...好好休息吧?!?/p>
話落,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水榭房門。
云璃張了張口,說不出任何話。
杜瑛心知狀況不對,連忙拉起云璃的手對她說。
“璃,你現(xiàn)在什么都別想,就是放空!什么都別再想了!好好休息!先睡一覺,醒來后什么都好了,現(xiàn)在都別多想。”
“對...對??!璃璃,你先好好睡一覺,沒有什么比身子更重要的!身子養(yǎng)好才是最要緊的!”
什姑兒難得識時務了一回,幫腔說著。
云璃什么也沒說,沉默著點了點頭。
兩人見云璃有了回應,又交待了幾句話,才離開了水榭內(nèi)。
頓時,只剩云璃一人只身躺在床上。
在確定兩人腳步聲遠離后,云璃又緩緩起了身。
她現(xiàn)在...有更要緊的事。
兩人走的匆忙,那替她擦拭身子熱水還沒搬走,雖冷了些,云璃卻卸下渾身衣著,泡了進去。
將自己徹頭徹尾仔細清洗了一番,尤其是身下深處...
而后她出了浴,來到了她收藏的箱子旁。
打開箱子,看著里頭滿滿當當?shù)幕貞?,她咬了咬唇,紅著眼抽出了箱子下的粗布麻衣、荊釵布裙。
她拿了三套,其中一套她快速換上,另外兩套她折好,放進了個布囊。
而后又從箱內(nèi)拿出了碎銀與小面額的銀票,才又將箱子內(nèi)剩下的東西快速掃了一眼,蓋上箱子。
將碎銀與銀票一部分放入身上的麻衣、一部分放入布囊內(nèi)的麻衣,整理好后,她背起布囊,在懷里綁了個結,小心翼翼往水榭內(nèi)了無人煙的地方,沿著一條隱蔽廊道,偷偷溜出了云府。
街頭熱鬧非凡,宛如歡慶的盛大節(jié)日。 所有泮城人民都知道,今日是五皇子回宮的好日子。
大街小巷皆擠滿了人,期待能一睹五皇子的風采。
街道兩旁店鋪生意興隆,不少小販趁著機會擺攤,販售各種小吃藝品。
人們的歡笑、小販的叫賣聲與吆喝聲,交織成一片喧囂的音樂。
彩旗飄揚,繽紛的色彩在陽光下格外璀璨。
其中,許多女子私底下鶯聲燕語、竊竊討論著五皇子的出現(xiàn)。
有的贊美五皇子風度翩翩,有的議論著他的玉欄玳瑁,更有的嬉笑著說要是能被五皇子瞧上,那可是一生榮耀。
在這熱鬧的氛圍中,云璃卻顯得黯淡孤獨。
她將自己埋沒在人群中穿梭,看著眾人充滿期待與興奮的眼神,她內(nèi)心更加哀傷沉痛。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不再多想,仿佛這樣能夠驅(qū)散心中的哀凄。
她懷中綴著一枚出城令牌,穿過熱鬧的大街小巷,漸漸遠離了人潮。 她步履緩慢,走了一條不太引人注目的隱密小道暗巷,踏著靜謐小徑,孤獨一人靜靜走向城門外頭,黯然神傷、澹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