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碧痕不會騎馬,正開始學(xué);莫儒孟和房盼妹也是會騎但不熟練。只有初四和陸武馬騎得很穩(wěn),但陸武身長、肩寬,他騎的馬還是整群當中最好的,所以姚雙鳳扮著男裝,多半時間是坐在陸武前方懷里。
姚雙鳳覺得自己不會騎馬,不過這具身體上馬后就很自然,腰部放松、臀部隨著馬匹行進而擺動。可能是身體有學(xué)習(xí)記憶,就像學(xué)會了騎腳踏車后,只要跨上去,身體自然就會動了。
不過她還是有點怕高,而且窩在人家懷里比自己騎舒服多了,她一點都不想自己騎馬。
家里其他男人,體力都很好,大部分時候讓馬匹駝運物資,自己仍舊步行前進。
陸武身上穿著皮甲,身上因為多日沒有沐浴,若有風(fēng)從后方吹來,可以聞到帶著點土味的蕈菇味道重了些,但姚雙鳳覺得很好聞,她喜歡香菇等等食材,一邊嗅著一邊幻想陸武的汗舔起來是否也帶著微微的鮮甜?他的汗從額際經(jīng)過碧綠的眼旁,流到脖頸、落入衣服中……衣服底下包裹的是健壯身軀,隔著衣服就可以看見的胸肌,到底是什么形狀?上次看見陸武奶頭是他還皮包骨的時候,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呢?
姚雙鳳怕曬不怕熱,戴著幃帽不方便陸武載她,因此她是用塊布把自己的頭和臉遮住,只露出一條眼睛的縫,借此來抵擋明亮的日頭。
太陽快要下山時,她才會把絲巾解開,塞在腰帶上,讓絲巾隨風(fēng)飄揚。
此時也是斥侯回報適合扎營休憩地點的時候,他們這次選在了一個占地稍廣卻破敗的寺廟。這間寺廟跟傳統(tǒng)佛道教的寺廟不同,帶著奇幻的異族色彩,是座以石雕砌成的廟宇,還長滿了青苔或地衣。
據(jù)傳說,這是安南國境內(nèi)曾經(jīng)興盛過一時的邪教,被前代的國君禁絕消滅了。因此廟中沒有主要神像,就連壁面的一些雕刻,臉部也都被鑿毀,看不出模樣。
在眾人忙著扎營的時候,姚雙鳳是沒事干的,她雖然穿男裝,但還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女人,身上除了配戴除蟲用的香囊,蘇碧痕連她要穿的衣服都會給她熏過。所以她就帶著初四到處晃蕩、探險。
天色漸漸變暗,夕陽只剩余輝,不過姚雙鳳不擔(dān)心走到天黑迷路,因為有初四呢!所以她放心的繼續(xù)到處鉆,抱持著參觀吳哥窟的心情,當作觀光。
她在一條兩旁砌有石柱的廊道前行,石柱旁的植物都有些已經(jīng)長進來了,爬墻虎之類的也纏繞在石柱上。只是地面是石板砌的,較為平整,唯有縫隙冒出些小草和樹根。
原始叢林中,蟲鳴一直很響,不算安靜。但廊道右前方的樹叢,似乎有比較大的動靜、搖晃了幾下,可能是小動物什么的。
姚雙鳳有點興奮,她也不怕是野豬或狐貍,因為有初四在呢!
她興沖沖快步走去,稍微撥開枝葉,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那人像一頭浴血的狼,一頭披散的長發(fā),在陰影處看起來偏黑,但在夕陽照耀之下卻紅艷似血;身著灰衣、白玉甲胄,發(fā)絲黏在額間臉旁,血液飛濺在臉上,他的睫毛濃密帶著水汽,古銅色的肌膚,淺黃色的瞳仁,五官線條刀削斧刻般凌厲,眉眼之間英氣與秀氣并存,濃眉賁張、眉尾鋒利,此時眼中透露著脆弱與警戒,手摀著腹部、喘著氣。
他倚著樹干,嘔出一口血,體力不支滑下,躺倒在地上。
戰(zhàn)甲殘破,深淺不一的刀痕劃出絲絲血跡,古銅色健壯的軀體若隱若現(xiàn),左胸前破口較大,凸出飽滿的胸肌和櫻花粉的乳尖。
在斑駁樹影下,濕潤的眼睛直直盯著姚雙鳳瞧,令姚雙鳳倒吸一口氣:“到底是要脫他衣服呢還是脫他衣服呢還是脫他衣服呢?救人?救人也要脫衣服查看傷口的吧?怎么有人吐血還那么美?那么凄楚動人?”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敵是友,但是他已經(jīng)昏過去了。姚雙鳳讓初四抱起他,就往營地趕,那里有蘇碧痕,應(yīng)該可以救得了這個人。
不出所料,蘇碧痕看著妻主讓初四抱著這么一大活人回來,馬上剪開了他的衣服察看傷勢,并將腹部的傷口用羊腸線縫合。
姚雙鳳也在旁偷看,看見那殘破戰(zhàn)甲下方的軀體,古銅色的肌膚上有不少傷痕,體脂肪很低,薄薄的皮膚下,肌肉與靜脈賁張糾結(jié)。在平躺的狀態(tài)下,胸肌仍有微微起伏,不知道用力起來會是多美的風(fēng)景?這人的紅色的腹毛長得很高且濃密,從腰帶下方延伸上來,直到肚臍下,胸部也有稀疏的紅色胸毛,中間比較濃密。
黑皮是個瓜子臉、毛多、肉大塊、青筋糾結(jié)的美男,他陷在昏迷當中,五官柔和不少,配上瓜子臉可說得上是一美人,但脖子以下的身軀卻結(jié)實健壯,新生皮膚的深淺傷疤讓他看起來飽經(jīng)風(fēng)霜。他的手指也跟身體一樣,與臉不搭,圓圓鈍鈍的指尖,手背靜脈曲張,指節(jié)粗大有力。
陌生的戰(zhàn)士昏迷高燒,陸武從甲胄判斷此人是尊弼國的將領(lǐng)級人物。
既然是友軍,那當然是悉心照料了。
落腳的這間寺廟位于安南國境邊緣,照理說進入他國是要經(jīng)過通報的。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古意郡都不曉得算是尊弼國的還是南滇國的了?安南國的邊境也沒見到士兵巡守。
為了不與安南國發(fā)生沖突,陸武派了幾支小隊出去探查,想辦法接觸到安南國的士兵或官員,向他們表示我方與南滇國敵對的立場。
在這寺廟扎營了兩天,派出去的小隊沒有與安南國的人有任何接觸,但其中一隊卻發(fā)現(xiàn)了更好的落腳地點──無人的村落。
寺廟雖然是石砌的,但荒廢多時,沒有屋頂。
而廢棄村落沒有廟宇破舊,從灰塵判斷感覺只空置了一兩年。那里有很多現(xiàn)成的房子,雖然屋頂有些破損,但茅草屋頂很好修復(fù),而且房屋的骨架是用好木頭做的,沒有蟲蛀且耐風(fēng)雨;梁柱完好,許多屋舍還有不小的畜棚圍欄,無論是關(guān)壓俘虜或是安置牲畜皆很合適。只不過就是有一些人類尸骨,房內(nèi)沒有打斗痕跡,感覺都是正在做什么事情的時候猝死的。雖然有點駭人,但也可確認這個村落是無主的了。
最重要的是,姚雙鳳又來癸水了。為了給她最舒適的環(huán)境,蘇碧痕和陸武等人決定把這座村落當作據(jù)點,同時持續(xù)派出小隊探索周遭,只要得到安南國官方的訊息,自然應(yīng)該也能得到尤金的訊息。
所以大批人馬又挪往該村落當作據(jù)點。在得到安南國的許可之前,他們不敢?guī)е笈笋R在其國境內(nèi)游走,否則可能會被當成入侵的軍隊遭到攻擊。
而那位仍在昏迷的尊弼國將士,也就帶去該村落療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