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我初中那年,遇到的小……小瞎子?”
二十分鐘后,談櫻櫻坐在車?yán)铮y以置信地看向男人,“怎么可能呢?”
她印象里的少年,透著股病態(tài)的羸弱,大半張臉被眼鏡遮住,五官應(yīng)當(dāng)也是普通的,只是長得有些高——但她初中時還沒抽條,太矮了,百分之九十的男生都是她需要仰視的。
更何況那時的少年毫無攻擊性,怎么惹都不會還手似的,瞧上去還特可憐——
和面前這個成熟穩(wěn)重、無人敢惹的大魔王,能扯上一點關(guān)系嗎?
不過要是這么說的話,剛進(jìn)組時看到他名字覺得熟悉便也不奇怪了。畢竟她從前只知道他叫什么,但卻從來沒叫過,小瞎子這三個字她記得清楚,他的本名卻早隨著時間淡忘了。
她從來沒想過小瞎子會長得這么好看,還……這么有力氣,精力和耐力都這么好,做一晚上都不會累似的。
不對,現(xiàn)在好像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傅淮:“那時候只能裝順從,裝作什么本事也沒有,才能讓后母對我有所懈怠,否則那么小的年紀(jì),越是和她對立,越會被摧毀?!?/p>
談櫻櫻仍心有戚戚,回想起那時的少年,他總是獨來獨往,背景孤寂又落寞,讓人忍不住想摸摸頭,說你別難過啊,明天會好的。
她抿了抿唇,這次才一字一頓地確認(rèn)道:“所以,你說的那個白月光……就是我嗎?”
傅淮轉(zhuǎn)頭,凝視她的眼睛,認(rèn)真道,“是你?!?/p>
她頭昏腦漲,好像自己一個人演了一部大戲:“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
“不是你不讓我說的么?”男人蹙眉,似是真有些搞不懂女人了,“你說不想聽我主動提,只讓我回答你問的問題?!?/p>
“我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嗎!那我半夜讓你別做了你也沒聽我的??!”
“……”
“是我的話你就該直說啊,我以為你說的是別人我才不想聽的,誰想聽喜歡的人說自己有多愛別人啊?!”
傅淮啟唇正欲開口,忽然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說了什么,喉結(jié)一滾,“你說什么?”
“你管我說什么呢!”談櫻櫻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神志了,“那你干嘛一開始就不說,非說自己是來加戲獻(xiàn)身的,給我好一頓騙,你但凡說你是來用肉體報恩的呢,我也不一定會拒絕啊?!?/p>
傅淮:?
“分開的時候,你說太厲害就不要回來找你了,你會有壓力?!鳖D了頓,他道,“我也有自己的思量,如果一開始就說了我的身份,像是在用地位壓迫你,或許對你來說是一種困擾,沒辦法讓你認(rèn)清自己的心意?!?/p>
談櫻櫻抿唇,感覺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差點就忘記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傅總了……
“那你不喜歡郁雯嗎?”
男人蹙眉,對這個問題表示奇怪,“我為什么要喜歡她?她有什么值得人喜歡的地方?”
談櫻櫻想也沒想:“她長得好看啊?!?/p>
“你長得也好看?!彼患偎妓?,“還比她干凈很多?!?/p>
談櫻櫻下意識低頭看:“哪兒?”
傅淮:“……”
“心?!?/p>
“夸我心靈美是吧,”談櫻櫻頭腦一熱,順桿子往上爬,嘴一張就忍不住開始滿嘴跑火車,“那確實,我們小櫻樂于助人又心地善良,還不記仇,有愛心,滿懷對生活的希望,治愈,又美好?!?/p>
“嗯?!?/p>
這一聲卻忽然讓她臉頰肉眼可見地開始變色,她縮起脖子,用圍巾把臉頰蒙住,聲音悶悶的。
“你怎么還答應(yīng)了呢,我都亂說的,你別這樣,弄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
男人將她臉頰軟肉從圍巾里撥出來,捏住,往外拉了拉,“以后還跑么?”
停頓片刻,他忽然又說,“跑也行,決定之前通知我一下,別讓我哪天回來就突然找不到你了,行嗎?”
人跑了他還能追,可一旦不知道她去到哪里,縱是跑得再快,也是沒有用的。
不怕她跑,只怕他再也找不到。走失的感覺,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
談櫻櫻看了他一會兒,想到些什么,問他:“你對我真的是喜歡嗎?興許是感激也說不定,這兩種感覺很容易混淆的,我不希望你——”
男人沒聽她說完,目視前方,打斷:“嗯,感激?!?/p>
“……”
“我要真感激你,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這里,每天公司片場兩邊跑,半夜還要起來批復(fù)文件,我為什么不直接給你打錢?”
談櫻櫻:“打多少???”
“……”
“一百萬有嗎,我可以,我的支付寶賬號是136——”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人堵住嘴唇,男人這個吻用了點兇狠的力道,死死扣住她的后腦,舌尖撬開她齒關(guān),勾住她濕漉漉的小舌,拖進(jìn)口中含吮,用力吮吸。
她舌根發(fā)麻,感覺他簡直是想吞了她,情之所至?xí)r還會用牙咬,像在懲罰。
男人待到她缺氧時才堪堪放開她,嗓音里有低啞的磁性。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試試看?!?/p>
她死死捂住嘴唇,不敢再張口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