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舅舅發(fā)了兩天低燒,整個人精神懨懨,卻還是每天都去公司工作,晚上回來很早就睡了,早上我還沒醒,他又已經(jīng)出門。
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有些冷落,而我對他,是真的有點埋怨。我再也不敢去公司了,常常沈浸在某種恐懼里,晚上做夢甚至夢見自己站在街頭,被人群包圍,他們都在看我,目光鄙夷嫌惡,說我惡心變態(tài)……
我怕得一個人在家里哭,給葉子打電話,她也不知該怎么辦,只好把我叫出去喝酒。
約上顧安言,他帶我們到他朋友的酒吧玩,給我們介紹很多有趣的人,大家天南地北地聊,喝酒猜拳,玩得熱火朝天。
我意猶未盡地回到家,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了,推開臥室門,見到舅舅趴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等我……想著想著,心里像堵了塊石頭,難受得要命,我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這種醉生夢死逃避現(xiàn)實的日子過了沒幾天,我就有些頂不住,那天和顧安言在路邊攤吃宵夜,談心談到很晚,他送我回家,我覺得很感激,拍拍他的肩膀說,“顧安言你對我真好?!?/p>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笑說,“雖然不知道你心事重重的是為了什么,不過,別太鉆牛角尖了,日子總歸要過下去的?!?/p>
我聽他這老生常談的語氣不由得笑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顧安言?!?/p>
上樓進門,客廳的落地?zé)袅林?,舅舅竟然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握著一杯水,不知在想什么。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跟他打過照面了,心底知道冷戰(zhàn)傷感情,卻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舅舅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我,他的臉色蒼白,大概感冒還沒有痊愈。
我低下頭,疲憊地說了聲,“我先回房休息了。”
舅舅淡淡地開口,“就快要開學(xué)了,你每天喝得爛醉回來,像什么樣?”
我看著地板不吭聲,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朝我走過來,我不知為什么往后退了兩步,他蹙了蹙眉,伸出手想要抱我,下意識地,我再次往后退開,“別碰我。”我脫口而出。
舅舅定定站在那里看著我,蒼白的臉色愈發(fā)顯得憔悴,眉心緊擰著,眼眸染上一絲不可置信的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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