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強大到控制世界,卻控制不住心底的欲念,而圣人之所以為圣,大概是因為能控制自己的欲念不至于吞噬理智而已。
她為這樣的自己感覺羞愧,原來感情真的不是做事情,可以一丁一卯分的清明。
她又想起了那期限,等著剩余的兩個半月也過去,她又會被哪個不知面目的人帶走呢?然后會在什么時候,冷靜老練的如同那日見過的周小姐,將身體與感情涇渭分明的分開,將長久的感情和短暫放縱的感情條理分明的分開,將生活所有的得失利弊乃至情感都尺分度量,一一分配,可如果變成了那個樣子……又真的會是自己想要的模樣么?
況且,現在的她,連選擇的權利都需要恩賜。
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于是他輕輕停下了步伐,側頭低語,聲音在柔暖的陽光里泛著醉人之深的寵溺:“寶貝兒,不要這樣緊張呀?!?/p>
是的,當他溫柔的看著你時,就好像全世界,此時此刻,都只有你最重要一樣。
她只能側過頭避開那目光,然而身體已經記住了那樣的依賴,賴在對方臂彎里不愿離開的,正是那一具此時此刻顫抖著的身體。
“聶……逸風……我,我害怕呀……”話一出口,眼淚就忍不住想要落下來,害怕什么呢?害怕那一切讓她眷戀過、勒令自己忘記過、卻又不肯離去的、注定是錯誤的情感,也害怕那未知的、惶然的、即將要到來的某種遭遇呀。
于是他伸手把她抱在了懷里,那種溫柔的卻不緊繃的擁抱幾乎讓人失神的溫暖,“傻丫頭,怕什么?”
她抬起頭就像一個小女孩兒迷茫失措的看著大人,于是他嘆息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小笨蛋,我這樣明目張膽的拐走你,肯定是提前告知過阿塵的啊,”話到這兒他微微調侃的一笑:“不過我倒不知道,你這樣怕他呀。話說回來,即使我是偷偷拐走你,你也不用怕,以阿塵的性格,他只會責怪于我,而不會遷怒于你,再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的要生氣,我是不會不管你的呀?!彼Σ[瞇的說到最后一句,“吶~別怕呀,我何曾會真的讓你陷于險地呢?!?/p>
“不、不是這個……不只是這個……”她說著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卻說不出心底最害怕的東西,害怕再次碰觸,害怕繼續(xù)淪陷,所以無論如何,這都是錯誤的事情、是錯誤啊。
“這是……錯的……錯的吧?!彼f著,就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出路。
于是他溫柔的,打量著她的眼眸里閃過了然和嘆息一樣的神情,伸手輕撫過那張神色惶然的臉,最后落在那被她自己咬住的唇,“傻孩子,這世界上最最聰明的人,也不敢斷言每一件事的是非,這世上,絕大部分事情,是永遠沒有對錯的,然而即使是錯的,也幷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恐怖啊。人的一生就是不斷犯錯,然后有的痛了就改了,有的卻死不改悔一路到底,有的以為選對了到頭來還是錯了,有的選擇所有人都以為錯了結果卻是對的,所以呀……不用如此害怕呀,有的時候,不如順心而為,那些真正讓人追悔莫及的錯誤,永遠不流露在表面,這些危險從來偽裝的漂亮。”
她聽了這話,漂亮的眉頭卻依然忍不住輕輕皺了起來,似乎還是不能明白。
“吶~寶貝兒,當時選了這條路,你可曾想過是對是錯,當初選擇拒絕的人,你可曾想過是對是錯,當日選擇跟我走,你可曾想過是對是錯,然而事情,幷沒有想像的糟糕不是嗎?!?/p>
“這……這不一樣的……”她咬著嘴眼淚卻還在打轉,像是所有倔強又困惑的少年?!叭绻绻愦_定那一定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