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薇也不用言語解釋,只是動手拆開了自己那支聯(lián)絡(luò)器的外殼,只見那機器的內(nèi)部,一個奇怪的標記顯示在上:“最新款的商務(wù)型聯(lián)絡(luò)器,據(jù)我所知,只在企業(yè)內(nèi)部推行過,況且……門上的便簽,文件袋上的標記,你落在電話本上了行程表,以及上次在街上,你付款的簽字是——伊峰,我正好聽過幾句新聞,安佳的最大投資人就是伊峰,就是你對吧?”
他瞇起了眼睛,似乎微微有些不悅又有些驚奇。
“我不是有意知道的,但是……你如果真的不想讓人知道,就不該留下這么多這么明顯的線索,只差明擺的告訴我了,”一旦說開來,她倒顯得無所顧忌了起來,歇了一口氣,她繼續(xù)說道:“如果如你這樣的人,可以稱之為廢物的話,我不知道究竟要怎樣,才能被稱之為正常人?!?/p>
其實憤怒早在剛開始爭論的時候就消失了,可他卻沒想到,自己以為誰都不知道的秘密竟然這么輕易,就被這個看起來安靜待萌的小東西發(fā)現(xiàn)了。
“怎么辦,你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了呢?我是不是該把你封口?!彼偷鸵恍?,開口說道。
忽然高漲的熱血回落,她也暗自后悔,似乎把決心裝傻到底的事給說出來了……
于是她縮了縮肩膀,小聲地轉(zhuǎn)移注意力:“你為什么……不讓別人知道呢,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因為我是個紈绔啊。”他忽然笑了,眉眼彎彎,竟帶了得意:“你以為我為什么能在這,可以這么悠閑的玩樂,沒有家族壓力,沒有人來逼我在什么年紀應(yīng)該做什么,達到什么位置,你以為我為什么可以買下你,隨心所欲的休閑,就因為我是個紈绔?!?/p>
她好想忽然懂了什么。
“從小別人就告訴我,我是聶家的公子,將來一定要去軍營,一定要像爺爺、爸爸和大哥一樣,在軍營里穩(wěn)步高升,成為將門虎子,不墮聶家聲威,即使進不了軍營,也至少要在其他領(lǐng)域出人頭地,所以,不能玩鬧、不能縱情,不能給家族蒙羞……”他說著,嘴角挑了挑,不知是何意味:“小的時候……我還真就這么做了,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聲冷笑:“我完完全全活在兩位哥哥的人生軌跡里,一模一樣的復(fù)制,而且無論我做什么,都會有人不停地、不停地告訴我,兩位哥哥當年如何如何,你真不愧是弟弟怎樣怎樣,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做什么,看看兩個哥哥,你一定得怎樣怎樣……呵~我寧可做一個眾人眼里的無能的紈绔,也不要再做一個復(fù)制別人人生的傀儡?!?/p>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況且,比起做一個時刻活在完美高壓里的好孩子,我還是覺得當一個紈绔的生活更美好,可以犯錯,可以在一定程度內(nèi)放縱,可以享受當下,享受人生?!?/p>
“這……”阮亦薇暗暗覺得,她似乎又聽到了什么不該聽到的心聲,“挺好的,我是說……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挺好的~不過……你的生活真有這么悠閑么~感覺好像還挺忙的吧。”想想對方基本上每天的早出晚歸,她如是說道。
聶逸風(fēng)笑了,笑的充滿曖昧:“是挺忙,尤其是在晚上。”
她一囧,臉紅了……這倒也是,話說他怎么會這么多精力啊……一開始她以為他天天都是閑著,所以精力充沛,但后來,慢慢發(fā)現(xiàn)對方其實也不是那么悠閑后,她就對他的充沛精力充滿了折服和好奇。
然而她幷不知道,聶大少雖然也有忙碌一些正經(jīng)事情,但那些事幷不是全都需要親力親為,總之一番規(guī)劃和高效處理之后,他每天真正忙碌的時間事實上只有那么三四個小時而已,剩下的時間,如果不是健身,就是各種休閑娛樂、養(yǎng)精蓄銳,聶大少可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但究其根本,他那“充實”而“紈绔”的生活還是建立在他的身份、家底以及部分頭腦上的,實在是其他人不好復(fù)制的。
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一開始的劍拔弩張早已煙消云散,在沉寂中,阮亦薇首先反應(yīng)過來,似乎大門還沒關(guān)上……也幸好這足夠?qū)挻蟮臉堑雷屗麄兊慕徽劼晳?yīng)該不會傳到隔壁,慌忙回身關(guān)好了門。
“說了這么半天的我,也該說說你了……來,小亦薇,你先跟我說說,你這么晚了都跑哪兒去了?”對方含著調(diào)笑的聲音忽然就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身體一僵,嗚嗚嗚……現(xiàn)在裝可憐來得及么……
她淚眼汪汪的轉(zhuǎn)過去,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主人……我腳痛,你溫柔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