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前輩們說過,聞家如今當(dāng)家那一輩里,最小的這位少爺破壞力驚人。
但他們也實在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可怖的存在啊……
駕駛座的這個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按下車窗。
車外男人撩起眼簾望過來,停頓了三秒。
薄唇驀地一咧,他露出個煞人的笑。
“聞家的?”
“……”
駕駛座上的人又咽了口唾沫,點點頭。
聞景下巴一抬,示意后座車門。
“開門?!?/p>
那人表情一僵,說:“聞小少爺,我們也是保護您--”
“再用那個惡心的說法來稱呼我……”
聞景兀地出聲,打斷了對方的話。
停了一秒,他笑得愈發(fā)燦爛,卻像是看個死人:“--我就把你舌頭扯出來,割了。”
駕駛座上的人話音戛然停住,臉色漲紅,像是被噎住了似的。
聞景沒再望他。
“趁我還站在這兒客客氣氣地說話--”
“把門打開。”
“……”
車內(nèi)兩人目光交流了下,最終還是開了車門。
聞景坐上車,手里沉甸甸的黑色包裹“砰”地一聲悶響,落到車座上。
前面兩個人跟著身形一哆嗦。
“聞小少--聞……”駕駛座那人剛說一半就因為稱呼問題卡了殼,憋得臉紅脖子粗。
聞景往車座上一倚。
后視鏡里,那張俊臉唇紅齒白,偏笑容和眼神都兇得像是要擇人而食。
“老頭子還沒死?”
“…………”
前座上倆人快哭了--
這問題就不是給人回答的。
不管怎么說,他們回去都得被扒掉一層皮。
所幸后面穿著長牛仔褲踩著軍靴的男人也沒給他們回答的機會--
他偏開臉,望著車窗上自己的影兒。
唇線挑起來。
一雙眸子卻像是封了冰。
半點笑意都浸不去。
“--沒死就送我過去?!?/p>
聞家的老爺子沒跟那一大家口住在一起。
在整個q市的外郊,有一片紅墻綠蔭的療養(yǎng)別墅區(qū),依山傍水,綠化占比將近百分之九十五。
這最里面獨門獨戶獨棟的那一整片,就是聞家老爺子的現(xiàn)居地。
別墅里今天格外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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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沒哪個不是“耳聰目明”的,中午一聽說老么回國,還直接奔著q市來了,幾個家戶里飯都沒吃就趕來了老宅。
只不過事發(fā)突然,當(dāng)家這輩三個兒子沒能得空,兩個兒媳和除了長房獨孫聞煜風(fēng)之外的三個晚輩倒是一個沒落。
老二家一兒一女,老三家一個兒子。
說來也有意思--二三兩家的兒子,都比他們正在來路上的小叔叔還大了幾歲。
當(dāng)初聞老爺子要讓聞景認(rèn)祖歸宗,數(shù)著這兩家最為排斥。
“--到了沒?”
坐在主位上的聞老爺子不耐煩地問自己旁邊跟著的老管家,“怎么還沒到?”
“您都催了幾十遍啦?!?/p>
老管家是打年輕那會兒就跟在老爺子身邊,說起話來比幾個兒子都跟老人親近。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喏,兩分鐘前您剛問了一遍--”
“那會兒你就說快到了嗎?!?/p>
老爺子更不耐煩了,說著話就要起身。
便在這時,旁邊話機分機響了兩聲。
老管家笑了:“行,這不還是讓您催回來了?!?/p>
老爺子也樂,樂了兩秒又把臉板回去了。
果然,之后沒用上五分鐘,別墅外面?zhèn)鱽碥嚶暋?/p>
幾十秒后,傭人開門在前領(lǐng)路,身高腿長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別墅里不少這兩年才進來的新傭人,都沒見過這位小少爺?shù)恼嫒耍矣欣瞎芗姨崆爸獣?,此時都挨個問了好。
然而那男人恍若未聞,踩著那軍靴搭著不倫不類的牛仔長褲白t恤,就一直走到了聞老爺子面前。
撲面就帶著凜寒的眼神和煞氣,偏還扯著薄唇笑得明顯。
聞老爺子冷笑了聲,下巴一抬,先發(fā)制人--
“你不是除非裹著運尸袋,不然不回來了嗎!”
居高臨下站著的那個毫不遜色,笑得戾意滿眼。
他手里黑色包裹往老爺子腳旁邊一摔--
“您要的,運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