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辭的話無疑像是要向燒熱的油鍋里濺水珠,在現(xiàn)場的那些人雖然面上都保持著平靜和風度,但實則心底早就都活躍了,連同看著劉琳琳時的表情,也都變了。
劉家不算北城的老家族,真的細究起來,他們上一輩是運氣好,靠了一個項目發(fā)家,隨后又出了自己的衛(wèi)浴品牌,和其他底蘊深厚的家族比,可以說算是暴發(fā)戶了。
而這位劉琳琳更是出了名的跋扈,但以往她的種種劣跡都只存在于傳言里,這會兒真的瞧見她撒潑的模樣,再一聽南辭說的話,心里對她的鄙夷瞬間翻了數(shù)倍。
有些離她近的人都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像是生怕被她碰到臟了自己。
劉琳琳根本沒想到南辭會撒謊,又看見別人嘲諷鄙視的眼神,頓時有些慌神。
”你少說謊!明明是你欺負我!你打我那么多下你忘了?你還拉我下水!是你!都是你!”
周起這會兒拿了條干凈的浴巾走過來,俯身遞給南辭。
“沒事吧?”
南辭搖搖頭,也沒看周起,用浴巾裹起自己的身子,略吃力地站起身。
她淡淡的看著劉琳琳,居高臨下的俯視。
“監(jiān)控里誰在咄咄逼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你倒了香檳在我裙子上,我也沒有撒謊?!?/p>
她說完撩了下裙擺,將染上淺黃污漬的那一塊,扯起來給大家看。
“這件禮服我非常喜歡,而且價格也十分昂貴,又是母親送給我的禮物。剛剛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你覺得我會因為誣陷你而故意往自己身上倒香檳嗎?”
南辭的話說一半留一半,但字里行間都在表示一個意思——劉琳琳于她而言,不如這條裙子重要,她不會為了陷害劉琳琳,犧牲這么大。
“說的好!”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一位中年女侍者緩步走來。
待她走近后,南辭有些驚訝。
這不是那天在商場遇見的阿姨嗎,她似乎是周家夫人,周起的媽媽?
想到這,南辭朝周起看了一眼。
周起也很是無奈,看著他媽又戲精上身,頗為無語的說了句:“媽,你又胡鬧?!?/p>
周母擺擺手,像是一點不在意自己的打扮,直言:“之前我去商場,這位劉家大小姐就一直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村婦,還說我滿嘴方言。那天她就明里暗里嘲諷南家的小丫頭,說她自小長在山溝里,肯定和我這種人很熟悉吧,方言應(yīng)該也聽得懂吧,還叫她幫我?!?/p>
說到這兒,周母嘲諷地掃了劉琳琳一眼。
“但事實呢,我那天雖然打扮的確實老土一些,但嘴里說的卻根本不是什么方言,而是西班牙語。這位劉小姐連小語種和方言都分不清,我是真搞不明白她到底哪來的優(yōu)越感,處處針對南家的小丫頭!”
在場的人,除了一些周家的世交之外,幾乎沒人見過這位周夫人,只知道她是個人來瘋,經(jīng)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她的話,幾乎沒人懷疑,畢竟打扮成村婦模樣出去瞎逛的事情,對她以往在傳說中的形象而言……好像也不是很違和。
尤其在這時,周起也在旁邊附和。
“我母親說的都是實話,那天我也在場。”
周起都出言確定了,那這件事就百分之百真實了。一時之間,劉琳琳從跋扈潑辣女,一躍又添了心機深撒謊精的標簽。
她哪里服氣,但周家她惹不起,南辭卻不同。劉琳琳之前想她才剛到南家,根基不穩(wěn),她就算去動一動,南家應(yīng)該也不會管什么,況且還有南珠呢,就算到時候事情鬧大,她也可以去求南珠。
一想到這里,劉琳琳像是又有了底氣。
她惡狠狠地瞪著南辭,說:“我不想說以前的事,我只想說今天的!你敢發(fā)誓嗎?你真的沒有對我動過手?!你……”
“動手也是你自找的吧。”
秦予原本一直站在外圈看熱鬧,不太想攙和,但他看了看裹在浴巾里發(fā)抖的南辭,又看了看地上撒了半天潑的劉琳琳,對比太過明顯,心底的厭惡就忍不住了。
他拔開站在他身前的西裝男,走近,臉上還是那副痞里痞氣的模樣。
“我不知道南小姐有沒有動手,但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動手了,我也能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別人出言對自己污蔑侮辱?!?/p>
說著,他轉(zhuǎn)身朝向南老爺子和周老董事長那邊,態(tài)度恭敬些許。
“我剛才詢問南小姐需不需要酒水,才說上話,這位劉小姐就走過來了,表情態(tài)度無一不嘲諷低視,話里話外罵我是低等人,還說南小姐和我是同類人,所以才會這么有話聊?!?/p>
秦予很聰明,他沒有說劉琳琳當時說過的原話,也不想在大家面前和南辭有什么曖昧的牽扯,所以直接換了說辭。
而他這番話說完,再淡定的人也都忍不住了,紛紛開始小聲議論。
周母更是眉頭直皺,對劉琳琳的厭惡又多了一分。
幾個人言論一出,原本對南辭有些不滿的南老爺子頓時滿身寒氣,劉父在看到這出反轉(zhuǎn)之后,也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頓覺焦急難耐。
劉琳琳說不過她,只能不停辯駁,嘴里對她的辱罵聲也沒停。
周老董事長這會兒突然出聲,對劉父說:“劉總,剛剛你不是叫南家給你一個交代嗎?那現(xiàn)在,你是不是也該給南家一個交代?”
劉父看了眼周老董事長,又看了眼南老爺子,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時之間只想掐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
“不然……咱們找個地方,詳細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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