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刁喉嚨里發(fā)出低啞的哀嚎。
邵群走了過來,按了按趙錦辛的腦袋:“把他關(guān)在黑暗的環(huán)境里久了,他會(huì)特別有攻擊性,趕緊把他弄車上去?!?/p>
黎朔扶著趙錦辛站了起來,趙錦辛就跟沒有骨頭似的,掛在他身上,黎朔摟著他,小聲安慰著,往外走去。
經(jīng)過徐大銳身邊時(shí),黎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腳步?jīng)]有停。
“黎朔……”徐大銳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我跟你,說句話……”
“有什么話,留著跟法官說吧。”
“就……一句,黎朔,看在以前的交情上,讓我給你……給你道歉……”
黎朔頓住了腳步,看著滿臉是血,一邊胳膊被扭斷了的徐大銳,真是又可憐又可恨。
“老弟,對不起……”徐大銳一邊說著,眼淚就出來了,“對不起,我是混蛋,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女兒……”
黎朔垂下了眼簾。
徐大銳看著黎朔,哀求道,“我有……有個(gè)東西,想給我女兒,你幫我給她,好嗎?”
“你可以讓警察轉(zhuǎn)交。”
“不,別讓她知道……就讓她當(dāng)我死了吧,你幫我交給她,好不好?就說我走了,或者死了,什么都行。老弟,求你了?!?/p>
黎朔嘆了口氣,把趙錦辛交給了邵群,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看著徐大銳狼狽的樣子,心中已再無波瀾,他伸出了手,“徐大銳,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年輕的時(shí)候你提攜過我,恩恩怨怨,我還清了?!?/p>
徐大銳卻沒有動(dòng),而是看著黎朔,眼神很專注:“你……我想問你,為什么、為什么不一次幫我還了錢,你明明有錢,你明明要幫我……”
“為了給你一個(gè)教訓(xùn),讓你以后不會(huì)再賭,難道你自己想不到嗎?!崩杷防淠卣f。
“我、我想到,我……哈哈哈哈哈……”徐大銳突然大笑了起來,邊哭邊笑,好像瘋了一樣。
黎朔皺起眉 全能高手都市行 。
“黎朔……黎老弟啊,你如果幫我一把,是不是……現(xiàn)在什么都好了,是不是……我就不用回監(jiān)獄了,?。俊毙齑箐J看著黎朔,眼神逐漸變得怨毒,“憑什么你享受榮華富貴,我要妻離子散!”
黎朔心里一驚。
徐大銳放在身側(cè)的手突然抬了起來,手里攥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黎朔猛地向后閃去,而徐大銳卻如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彈了起來,刀尖直朝著他刺來!
“錦辛——”
只聽邵群一聲暴喊,下一秒,黎朔被一股力推開了,他摜倒在地,然后迅速爬了起來。
時(shí)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徐大銳、徐大銳的刀和趙錦辛,變成了他眼中靜止的畫面,那不過是剎那之間,可他覺得漫長到他足夠回顧人生。
若他還蹲在原處,身上已經(jīng)多了個(gè)血窟窿,而此時(shí)是趙錦辛代替他站在那里,用手抓住了徐大銳的刀刃,刀尖已然刺進(jìn)了毛衣里。
鮮血,淌成小河一般的鮮血,順著趙錦辛的手往下流。
徐大銳的眼眸中混雜著瘋狂和恐懼,已然扭曲,他顫抖著松開了握著刀把的手。 下一秒,他被趙錦辛一腳踹在了臉上,一米九的大塊頭,直接飛了出去。
“錦辛!”邵群回過神來,雙目赤紅著跑了過來。
趙錦辛松開了手,匕首掉了下去,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邵群一把接住那血淋淋匕首,眼中彌漫著殺意,朝徐大銳撲了過去。
幾個(gè)警員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
黎朔沖到趙錦辛身邊,用拇指狠狠掐住了手上的動(dòng)脈,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錦辛,錦辛,醫(yī)生呢!醫(yī)生!”
“姓黎的我他媽殺了你!”邵群怒吼道,“我弟弟有凝血障礙!他流那么多血!你饒不了你——”
警員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壓制著他。
趙錦辛拼命喘著氣,看著自己的手,臉色慘白:“我的……我的外套呢?”
“什么?錦辛,錦辛……”黎朔怕得渾身發(fā)抖,“別怕,別怕,我們有醫(yī)生、有醫(yī)生,我們馬上去醫(yī)院?!?/p>
醫(yī)護(hù)人員跑了過來。
“我的外套?!壁w錦辛咬牙道,“外套口袋里……有凝血酶,我的外套呢?”
“外套?你的外套?”黎朔拼命巡視倉庫,在一堆倒塌的罐頭里看到了那件黑色羽絨服的一角,他指著那里嘶吼道,“把那件外套拿來,快!”
醫(yī)生從黎朔手里接過趙錦辛,趙錦辛的另一只手卻緊緊抓著黎朔的手,眼睛也一直看著他,那眸中充滿了無措和不安,是那般讓人心疼。
趙錦辛機(jī)械地對醫(yī)生說道:“我是輕度血友病甲,ab型血,藥物過敏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