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的腦子鈍了。
酸澀、憤怒和難堪遲遲地迎了上來,隨著浴池里的水波拍打,輕微卻鋒利地割著他的肉。
他差一點就當(dāng)真了。
所有的溫情,所有的柔軟,在氤氳的霧氣里破碎彌散,她在利用他。
陳淮把手放上她的腰間,女孩子仍在聳動,垂頭時發(fā)梢跳動,挑眉看他的瞬間風(fēng)情萬種。
為什么啊?不是愛他的嗎?為什么要為了別的男人求他?陳淮覺得憤怒,覺得恨意難當(dāng),但他奇異地忍了下來,他皺眉看著她,眼前是女孩赤裸的身體,躍動的乳袋,和那張完美的容顏,他們有三分相似,嘴唇最像,親吻時分不清彼此,是真正的親兄妹,他們血脈相連,他們也心意相通。
所以陳淮忍耐了下來。他知道她是愛他的,她只是要懲罰他。
而他只能服從。
她又一次趴在他身上,拿那張柔軟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舔弄他的鎖骨,然后叫他“哥哥”,“好哥哥”,“陳淮”,甚至省去了姓,用一個字的名喚他,“淮”。
他當(dāng)然聽到了,他又硬了幾分,攪得她在水里失聲大叫,好久以后才重新適應(yīng),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身上。
“哥哥快點啦?!彼叽僦?。
陳淮沉聲,假裝不知,反問她“什么”,靜默地注視她的眼睛。她被看得有些生氣,可即便是生氣,她依然嬌滴滴的,臉頰緋紅,起伏短促,咬著牙說,“當(dāng)然是救叢然哥哥了”。
“我還以為,”陳淮把她的頭拉到他眼前,壓著她脖頸讓她貼合自己,在耳邊吹氣,說,“是想讓我快點射呢。”
陳濟抬手錘打他的胸,池水飛濺,聲音清脆。
“能不能快點,”陳淮躺回池沿,看著她含住他的地方,“就要看你的能耐了?!?/p>
陳濟嬌嬌地笑了笑,聲音媚到極致,太酥,是連著他肉棒的穴都打顫的酥,陳淮呼吸沉沉,緊緊盯著她,她就把手撐在他胸上,不快不慢地吞吐著,不進不遠地看著,然后擺頭笑了笑。
她太會了。抬起頭時睫毛在逆光下顫動,水滴從下巴滴落到細長的脖子,那雙皎潔的、濕潤的眼眸里有世界上最能醉人的酒,隨著她張合的唇瓣流動到他的身體,滲入他的心間。
然后她慢慢張開口,在那樣深刻的目光里輕輕地說。
“我愛你呀?!?/p>
陳淮立刻泄了出來。
媽的。他想忍的,他甚至想無論如何都不要射,憋著一股勁讓她求他,讓她繼續(xù)撒嬌,繼續(xù)任他擺布??涩F(xiàn)實就這么突然而然,猝不及防,他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射了出來,噴薄的精液洶涌至極,一波又一波,連綿不斷的,像在暗諷他的懦弱。
粘糊糊的,軟塌塌的,那樣柔軟的情緒,重疊在他臉上。他從此有了弱點。
只能受制于人。
那個牽引繩索的人咧開嘴角,獎勵似地吻了吻他,輕聲細語地說,“哥哥答應(yīng)啦,要給叢然哥哥看醫(yī)生呢?!?/p>
陰莖疲軟,從交合的性器中垂落,白色的液體被池水沖淡,陳淮低下眼眸,水光的倒影波詭、變形,他看到她影子里徒然生出利器,每一把刀都能割開他的胸膛,就像她的手掏開他心窩那樣輕而易舉。
她說:“叢然哥哥受傷了,我好心疼?!?/p>
她說:“叢然哥哥現(xiàn)在沒事吧,他千萬不能有事啊?!?/p>
她說:“哥哥你快點去啦,不是答應(yīng)我了嗎?我想見叢然哥哥?!?/p>
陳淮從水中出來。
身體修長,比例完美,出浴時仿佛活的希臘雕塑,水從他的赤裸的肌膚上滑落,轉(zhuǎn)身后現(xiàn)出脊背上的傷疤,面目猙獰。他應(yīng)該是暴怒的,狂躁的兇物,走動間風(fēng)云劇變,煞氣凜然,他也確實憤怒、不甘、額間青筋暴動,但他卻一言不發(fā)。
她輕佻,閑散,懶洋洋的。殺人誅心。
他沉默,隱忍,硬生生的。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