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笑著朝他奔過來的女孩,漸漸成了昨夜在自己身下輾轉(zhuǎn)承歡的少女,她們的影像,于眼前重合在一起。
指尖的煙無人問津,燃成長長的一截灰,最后不堪重負(fù)地跌下去。
粉身碎骨,無聲無息。
事已至此,罪惡已經(jīng)滔天。摔進(jìn)油鍋,再無撈起來的可能。
他抬手?jǐn)Q眉心,心事重重地起身,步履重重地踩在地毯上。
逃避也枉然,總得處理,任何事情都要當(dāng)機(jī)立斷,不能再拖延。
即使一切被皮開肉綻地掀開,愚蠢又丑陋,但只要他沈霖愿意……
就能夠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掩埋回去。
只要他愿意。
他在陽臺上撥通莫東的電話。
“霖哥?!蹦沁吅芸旖勇?,聲音雖有宿醉的干啞,語氣卻是慣性的畢恭畢敬。
莫東是沈霖忠誠的秘書,他受沈霖一路提拔。
莫東臣服于他,那就像狼族中,狼民對狼王的臣服。
只要狼王一聲令下,他便義無反顧地緊跟其后,永世追隨,無論何方。
“送退燒藥和避孕藥過來?!鄙蛄卦俅蔚鹌鹨桓鶡?,在火光中點(diǎn)燃煙尾,吐出騰騰的煙圈,目光悠悠地投向遠(yuǎn)方。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天下雨了。
水滴連著水滴,從遠(yuǎn)遠(yuǎn)的高空,毫不留情地往下墜,跌下萬丈深淵,跌得萬劫不復(fù)。
媽的!
他掐住煙頭,狠狠吸一口,濃濃的肅殺意味終于肆意勃發(fā)。
露臺上煙霧繚繞,他面無表情地俯瞰高樓下的城市,每個字咬得像刀:“把那個送禮的老師請來?!?/p>
說是“請”,語氣卻令人不寒而栗,莫東一哆嗦,聞到久違的嗜血?dú)庀ⅰ?/p>
他本還躺在某個相好的床上,那女人滿臉媚色,見他坐起接電話,便不舍地緊緊貼黏過來,嘴里哼哼唧唧,腿有了魂似的,往上一直蹭到他小腹。
停留,旋轉(zhuǎn),圈住,勾纏……
莫東卻在下一秒將她一把推開,并在她短促的驚呼聲中猛地從床上坐起,跳下床去在一堆七零八落的衣服里撿自己的褲子。
“東哥?”那女人一臉懵逼地望著莫冬,對方正在門口那兒飛速套襯衣。
“下回再找你,我老板有急事。”莫東長腿邁開,回來在她臉上倉促地香一口,系上皮帶卡扣,頭也不回地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