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咱們時醫(yī)生那個。”
短發(fā)的小護(hù)士好生吃驚,停下了手中配藥的動作:“這都這個月第幾次了?”
“六次!”咬了咬嘴唇,圓臉小姑娘氣嘟嘟的,用力哼了一聲,“也是時醫(yī)生好脾氣,這女人隔三差五就裝病來撩咱們時醫(yī)生,要是我,早給扔出去了。”
“人家有錢有勢,能怎么辦?!?/p>
“真不道德,本來時醫(yī)生坐診的號就特別特別少,一個月也才幾天,那么多重癥病人都等著,那女人倒好,浪費了六個診號。”
也姓時呢。
姜九笙瞇了瞇眸子,不知為何想起了隔壁的新鄰居,以前不覺得,識得了時瑾之后,時這個姓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氣度,溫柔了不少。
這時,VIP候診室的電子顯示屏上,滾過了她的掛號單號碼,姜九笙起身,整了整圍巾與帽子,遮了半張臉走出去。
彎彎繞繞,人山人海,醫(yī)院的科室當(dāng)真不大好找。
左數(shù)第四間,姜九笙抬頭,并沒看見診室門旁的銘牌,亞克力板碎了,大概被撞壞了。
門虛掩著,里面并沒有結(jié)束,門口聽得見里頭的說話聲。
“周小姐?!?/p>
很好聽的男聲,姜九笙不由得停了步子,好熟悉的聲音……
“不用這么客套,時醫(yī)生叫我敏婷好了。”女人的聲音偏細(xì),柔和,帶著幾分難掩的嬌羞。
“周小姐?!?/p>
男人聲線溫潤,很悅耳,禮貌卻帶著幾分疏離,不疾不徐地重復(fù)著同樣的稱謂。
光聽聲音,便足矣。
這一定是個極其矜貴的男人,雅人至深。
他依舊不緊不慢,口吻儒雅輕緩:“以后不用來掛我的號了?!?/p>
“為什么?”大概是不甘,可也到底是個教養(yǎng)極好的女人,語氣雖急,卻柔和溫婉。
“興許周小姐很閑,不過我很忙?!?/p>
“那下班呢?下班能一起吃頓飯嗎?”大概覺得冒昧,女人解釋道,“多虧了時醫(yī)生主刀,我父親才能那么快恢復(fù)?!?/p>
時醫(yī)生啊。
姜九笙忍俊不禁,候診室里那倆小護(hù)士嘴里被美人纏了身的時醫(yī)生,大抵就是里面這位了。
“抱歉,我想不必了。”
拒絕的很干脆,卻進(jìn)退有度,不失半分涵養(yǎng)。這時醫(yī)生,當(dāng)真是個貴氣的人兒,姜九笙這下確定了,她的鄰居,原來是個醫(yī)生啊。
也是,這浮躁的二十一世紀(jì),如斯貴族式的氣度,一個時瑾就已經(jīng)難能可貴。
被婉拒了的女人大概當(dāng)真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失了禮貌,追問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嗎?若忙的話,你定時間也可以?!?/p>
“我沒有和陌生人共餐的習(xí)慣。”語氣平平,聽不出喜怒。
女人不死心:“時醫(yī)生,可以給我你的私人號碼嗎?”不想被拒,女人尋了理由,“我父親的病情還有些問題想咨詢?!?/p>
時瑾淡淡的語氣:“可以讓你的父親來掛號。”
“我——”
女人還想說什么,他低聲打斷:“若沒有其他事,請你出去,我還有病人?!?/p>
之后,便沉默了。
好不知情趣的男人,偏偏又禮貌優(yōu)雅得讓人挑不出錯來,雖讓女人碰了個軟釘子,卻不失禮,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客套,姜九笙反倒覺得她的新鄰居,真是個迷人的家伙,專蠱惑人心呢。
猝不及防,那副極是好聽的嗓子喊道:“下一個?!?/p>
姜九笙愣了一下神,才推門而入,抬頭剛好瞧見女人嬌羞渴求的目光,怎么都挪不開時瑾的方向。
欲言又止了好一番,女人才戀戀不舍地出了診室。
時瑾抬頭,唇角稍稍揚(yáng)起:“是你啊,姜小姐?!?/p>